“殺人啦！殺人啦！殺人啦！”
    “救——”
    午夜冷情的大街，一個驚慌失措的喊聲淒厲劃破了寧靜的夜，然後在最高昂處戛然而止，被生生切斷。
    大街依舊冷情，這個夜裏或許有人聽見了呼救，或許都在香甜的睡夢中。除了追著聲音而來的兩道身影。
    “晚了一步。”
    一人蹲下去探了探鼻息，屍體還是溫熱的，可是已經沒有任何呼吸。
    “好快的劍法，一劍封喉。”
    另一人蹲下晃開火折子，仔細觀察了下傷口。
    “這是最後一個知情人了……”
    “看來，得另想辦法了。”
    火折子一晃而滅，大街又恢複了冷清，除了那具漸漸冰冷僵硬的屍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處理幹淨了？”
    “是。”
    “很好，下去吧。”
    “是。”
    “未知玄英護法可滿意？”
    男子遣退了黑衣人，回頭問珠簾後半倚在牙床上的女子。
    “有勞了，要不是最近教中實在騰不出人手，也不會勞煩二皇子出手了。”
    “舉手之勞罷了。”
    “未知二皇子約見玄英所為何事？”
    “國師尚未出關，可這封禪儀式迫在眉睫……”
    他悠閑地搖著扇，嘴角帶著儀態得體的笑，似乎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二皇子心急了？”
    半倚著的人笑起來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嬌媚，但實際上他知道這個女人早已年逾四十，連半老徐娘都算不得。
    “你們動作太大，我若不做好裏應的準備，恐怕亂了陣腳。”
    “二皇子多慮了，江湖麼，就是要越亂才越有意思啊，這樣，二皇子才不用擔心壞了事。”
    “太亂，恐怕就要先被安排鎮壓亂黨了。”
    “玄英知道了，二皇子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中。”
    “如此，最好不過。”
    與此同時。
    “夜了，皇上——”
    “封禪儀式就快到了。”
    “是。”
    “他等不及了吧……”
    “這——”
    “老九有何消息？”
    “幻月教在武林掀風作浪，一連收編了十幾個小幫派，然後挑掉了幾個中大門派，最近又血洗了鳳霞山莊，落英觀和鐵砂門。大有一統江湖的架勢。”
    “都這般迫不及待了？”
    “皇上的意思是……”
    “先是扳倒了穆王，大大削弱了兵權，現在又大肆網羅江湖勢力，無所忌憚那——”
    “曹貴妃近來身體如何？”
    “上次賽神醫來看過，現下病情已經穩定了。”
    “曹貴妃——”
    “德庸，想說什麼？”
    “奴才多嘴。”
    “你是想問曹貴妃和此事有沒有關係？”
    “……”
    “朕也很想知道啊——”
    “德庸，擬旨。”
    “白星幫平叛有功，封白星幫為國教，擢升江若離為護國大法師，下月遷居九華宮，為封禪儀式做準備。”
    “皇上，這恐怕不妥。”
    皇上擺擺手。
    如果還能有誰能力挽狂瀾，那麼他想試著去賭一把，賭這個在火刑中沒有死的前玄溟教聖女能帶來奇跡。到底是老了，現如今連一國之勢都要壓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想到那雙慧黠的雙眼毫無畏懼地看著他說，我們見過，也許也不是沒有可能。
    “德庸，傳朕的手諭，讓曹貴妃見駕。”
    “是。”
    這一夜，若離睡得極不安穩，夢中都緊緊皺著眉頭，似乎有感於即將到來的一場大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