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該先道謝呢，還是先算賬呢？”
    看見幽月閑然地踱進來，若離斜靠在床邊衝他微笑，語氣不輕不重，眼裏有著隱隱的戲謔和怒意，神態卻依然平靜，好似隻是在和一個久違的朋友閑話家常。
    “都可以啊！”
    幽月笑得也很優美，坐到桌前打量她。
    “恩，看起來恢複得不錯。”
    “蒙你關照。”
    關照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幽月的笑又深一些。
    果然，還是這個魂魄可愛。
    “或許，我該稱你為月狩——”
    若離成功地看到對麵的臉冷了三分。
    “為什麼救我？”
    “順手。”
    “你有什麼目的？”
    “巫蠱之鄉待膩了，出來透透氣。”
    她很認真地盯著他的臉，想從他的表情或者眼神看出他是否有撒謊，可是他微揚的嘴角，流轉的眼波毫無端倪可尋。
    “你的真身是什麼？”
    “啊？”
    “不是說是上古神獸麼？那麼真身是牛頭蛇身？或者狗頭牛身？或者馬麵虎身？……”
    她意猶未盡地列舉，對麵的男子嘴角已經開始抽搐，臉色黑了好幾層。
    “到底是哪種？”
    她瞪著求知的眼睛看他，一副我很受教的嘴臉。
    幽月想了想，明白這丫頭故意激他。
    “你猜——”
    若離發誓，她絕對想衝上去撕掉那張虛偽的笑臉，一片一片扯碎了放在腳下踩踩踩！
    “這可怎麼猜，看在你我相知一場的份上，不如你變回原形讓我看看。”
    她盡量裝出誠懇無害的笑。
    “你——”
    “恩？”
    “君子動口不動手！”
    若離怒瞪著雙眼，牙咬得哢哢響。
    “我沒動手啊！”
    “月狩！”
    “請叫我幽月。”
    看著保持著標準笑容不能動彈的江若離，他突然覺得心情還不錯。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丫頭你好好休息。”
    “把定身咒給我解了！”
    “喂——”
    “喂——”
    “幽月你個大變/態！”
    “喂——”
    若離毫無形象的大喊，而幽月仿佛聾了般，如來時般施施然離開了，腳下愣是沒停頓一下。
    若離的心思在醒來的時候已經轉了幾回了，她想起月讀曾經的講述，可那講述裏又好像缺了些什麼。說是月狩建立了月狩國，延續到今天應是月國，可是神殿裏奉的月神像才是他的樣子，而不是最早的初代帝王。而天魔花，既然月讀神識已滅，為何還會留在自己身上？月讀說他著了玄心訣，那一直流傳下來的幾個禁咒術莫非也出自他手？想起，曾經看過的血淋淋的一幕，不由惡寒。不管怎麼樣，說來說去，他就是一老不死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