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行不行？”
    綠蕪焦急地盯著馬天肇，看他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馬天肇畫了很久，擱下朱砂筆，舉起那道符咒看了半天，複又放回桌上，神色間難掩失望和疲憊。
    “還是不行。”
    “就知道你是神棍，靠不住！”
    綠蕪是真的很生氣，對於躺在床上等死的江若離，唯一的希望隻能寄托在馬天肇身上，雖然她是醫者，對於怪力亂神的事情素來嗤之以鼻，可是看到那詭異的花朵和怎麼都不結痂的傷口，江若離慢慢流失的生命力和漸漸衰竭的髒器，都讓她沒有辦法再冷靜得鼓搗什麼靈丹妙藥，隻能寄希望於馬天肇了。偏偏一連幾天，他都是在桌前不斷畫符畫符，可每一次畫完，都搖著頭說不行。
    其實她也是知道的，馬天肇隻是畫符也需要耗費很大的體力和精神力，從他的汗流浹背就可以看出來。可是，她還是很焦急，她心裏不想江若離死，何況是死在這種不明不白的傷情上。所以，她還是煎煮著補血，生筋活絡的湯藥，但重心卻是守著馬天肇，等他的成功。而一次次的失敗，綠蕪也忍不住了。
    馬天肇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汗，對著那一紙符咒也是歎息，是因為自己修為不夠麼，凝在符咒裏的法力總是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就消弭，這樣是沒有辦法將那團魔障之氣引出體外再行封印的，而直接進行封印的話，若離現在的身子根本承受不起。他看了看站立一旁的綠蕪，眉皺得那樣深，是因為心懷期望，所以失望才會如此打擊吧！
    “她——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
    “再不想辦法，恐怕……”
    一時間，兩道深且沉重的歎息在午後的秋風裏，飄了開去。
    “老頭。”
    “丫頭。”
    “我的咒力，沒了。”
    沙霸天抬了抬花白的眉毛。
    “我試過凝血咒，沒一點反應。”
    凝血咒是一種類似於治愈的咒術，可讓人在傷重之時，迅速止血並凝合傷口，是有效並且實用的咒術，有的時候，這個咒術可以救人於危旦之中。雖然她一路上有察覺自己的咒力變弱，但是並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會全部消失了。清醒之後，她就曾試圖用凝血咒控製自己的傷情，發現根本沒有咒力之後，隻得放棄，由得幽月照顧。
    咒力缺失，對她而言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她終於能證明自己隻是一個普通平凡之人，並沒有什麼命運的枷鎖；憂的是，失去了咒力等於失去了自保的能力，如果還要繼續活在這個世界，那麼，光靠別人的保護……
    “老頭，咒力消失了，噬魂咒是不是就沒有威脅了？”
    若離盯住他的臉，這和藹麵容之下可是一顆狐狸狡猾的心。
    “噬魂咒，是針對沙家後代所施，我即非沙家後人，現在咒力全失……隻可惜，你剛抓來的擋箭牌又要沒了。”
    “江湖風起雲湧，朝廷跟著湊熱鬧，我玄溟教聖女歸位還不足一年，竟又葬身火海，這仇——”
    看他一臉的痛心疾首，若離眼睛都快翻到頭頂上去了。
    “少拿我說事兒。”
    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也沒結果，既然在世人眼裏她已經死了，必定不會再活過來了，若離不願意老頭借著她“已死”的事情興風作浪，可老頭也不願白白錯失了這大好良機。
    “要不你先給我解釋解釋，玄溟教的聖女怎麼就成了朝廷要祭天的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