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擦幹了淚，說她沒有做夢。
    幾人眼神裏有著明顯的擔憂，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或者該怎麼告訴他們。
    若離不明白，夢境和真切的現實到底哪一個更值得相信。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會在看著風展塵的時候那樣子落淚，那種腐骨蝕心的酸楚，那種苦澀，就像是暗戀，看著永遠不會注意到自己的所愛的人。這種情緒好像和這張臉一樣，從中蠱之日便附著於身，或者，更像是刻上了她的靈魂。如果說變臉是因為依娜的噬麵蠱，那麼這感情從何而來？如果是依娜對他那種更近似於戀父的感情，她不至於哭得如此狼狽；如果不是因為她，那又是因為誰因為什麼導致這樣的情況？
    謎團像雪球，越滾越大。盯著風展塵的自己是陌生的自/己，遇到的變態是陌生的變/態……說起來，見到變/態那天晚上，是阿姆帶她去的！怎麼忘記了問她呢！
    “阿姆呢？”
    眾人對於她的轉變皆疑慮。
    “我有事想問她。”
    若離確定找她問是最快捷的方法，但前提是，她願意告訴我。
    “想問我什麼？”
    蒼老的聲音突兀響起，之前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我想問——他是誰？”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若離問的是誰。她翻起的眼白直盯住我，雖然她是瞎子，但是她在看自己，若離知道。
    她不回答，沉默的氣氛僵持著，若離心裏叫囂著告訴我，快告訴我，可是麵上也隻是平靜地看著她，不能急躁，不能急躁……
    “你，應該問問風小子。”
    若離恍若聽到驚雷，在這將暗未暗的光線裏。讓她問風展塵，意思是他知道！
    “能給我一個答案嗎？展塵……”
    他的冰山臉掩蓋著情緒，他的眼神裏有一些驚慌和疼痛，此刻若離很清楚地知道，他有猶豫，他有隱瞞。
    “我們先出去吧！”
    金九叫走了小白和冷星，掩上屋門。
    “現在你該告訴我，為什麼要到這裏來，我遇到的人，究竟是誰了吧！”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不能告訴我？我作為當事人，應該有權知道。”
    “我不會害你。”
    “然後呢？”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時候到了？請問什麼時候才算是時候到了？”
    他不語。
    “那麼，你是不打算說了。”
    “那麼，我應該自己去找他本人問嗎？”
    “若離，你不要無理取鬧。”
    他皺著劍眉，眼神有明顯抵觸。若離也好不到哪，眼裏都是被隱瞞的憤怒。
    自己與他有多久不曾這般劍拔弩張，言語不和地爭執了？是被那些看似美好的生活表象給麻痹了嗎？為什麼忘記了當初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指著她說她是聖女，為什麼忘記了呢？最初的行為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