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
    “你來啦！”
    “聽說你要離開玄溟教——”
    “是啊！”
    “現在滿江湖的人都盯著玄溟教，盯著你，你這不是——”
    “自尋死路？”
    “你真是亂來！”
    “那可不一定。你也看到了，這玄溟教其實並不安全，而且目標明顯，我待在這隻會惹來更多的麻煩。這江湖上沒人見過我的真麵目，混跡江湖其實比在這坐以待斃要安全多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
    “對了，上次讓你幫我整理的東西呢？”
    “在這。”
    他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遞到她手裏，哈哈，這可是好東西，這江湖大小是非，還有那些個牛鬼蛇神的真身可都在這本小冊子裏裝著那，出門必備之佳品啊！
    “若離，你笑得——”
    意識到自己差點流口水，她趕緊斂起傻笑，把冊子抱進懷裏。
    “我開心嘛！”
    “你這是去逃亡，又不是去遊山玩水，還開心——”
    楚天癟著嘴，不滿意她的反應。
    “錯，我這是去遊曆江湖，整天悶在這都快發黴了，出去走走多好！幹嘛要不開心？難道還要號啕大哭？”
    “若離，我——”
    “若離。”
    “啊，你也來送行？”
    “是你自己建議要出教的？”
    “嗯。”
    “這樣做——”
    “你也知道目前情勢不樂觀，如果繼續待下去，誰都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你一個人——”
    “放心，肖膺的武功很好的，有他在，沒什麼大問題；何況，我自己也會一點小小的咒術，無人認識的情況下，安全問題是可以保障的。”
    “這個，拿去。”
    恩？又一本小冊子。
    “這上麵記載的都是一些比較實用的咒術，你把它們記熟。”
    哇！好東西！殺人必備品！不，不，是逃生必備品。
    “不過，如果遇到危險，一切交由肖膺負責，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出手。”
    “啊？”
    “普天之下，能空手製人傷人之法，隻有咒術；而會咒術的女子，普天之下，隻得玄溟教聖女一人。”
    “我？”若離指著自己傻不啦嘰地問。
    “就是你！”
    “知道了。”真是沮喪，也就是說出門在外不可以隨便試手了，否則就會暴露身份，安全係數降了一分。
    “噢，對了。”
    若離抽出枕頭下的白色絹冊。
    “《玄心訣》還是你先保管吧！反正我一時半會也看不懂，等這一時危機解除了，我再回來修煉。萬一如果我不小心被抓了，你也好拿這個來交換我性命。”
    兩人看她的眼神都很怪異。
    “幹嗎？我知道傳言的關鍵是這本不傳之秘，雖然上麵既沒武功秘籍，也沒寶藏圖，但是別人不知道，帶在身上到底不安全——”
    “我就先代為保管吧！”
    展塵接了書放進懷裏，隨即又掏出一本冊子。
    “這是玄溟教各個地方的聯絡點和分教位置，上麵有詳細的聯絡人和管事者，有需要可以找他們。”
    她不接。
    “若離——”
    “我不要。”
    展塵抬眼，他的目光永遠那麼森冷，像冰錐子紮在身上，讓人渾身不舒服。
    “我不要。”
    他舉在麵前的手並未放低。
    “首先，我並不希望自己因為這個東西而產生過多的依賴感；其次，這其中難保不會有被收買而背叛出賣我的人；最後，個人覺得知道我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這樣的理由足夠讓你收回它了吧！與其給我這個，還不如多給我點銀兩實際——”
    “若離姐姐——”
    “黑使……白使……”
    “包袱收拾好了。”
    “謝謝你，小桃，幫我把這些也裝起來。”若離把懷裏的兩本冊子遞給她。
    “噢。”
    “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不好多勉強。”展塵收回手。
    “你身上的噬魂咒——雖然初期控製住咒毒不會發作，但，如果途中出現什麼狀況，你必須馬上回來。”
    是啊，差點忘記了身上還有個要命的噬魂咒，就像定時炸彈，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砰的一聲把我炸上天。
    若離安分地點點頭。
    該說他太薄情還是說和她一樣不喜歡離別？連再見都沒說就直接走人了。
    “若離——”
    “喂，我還沒死呢！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哭喪的表情？”
    “我——舍不得你——”
    若離以為自己聽錯，轉頭卻正好對上他的眼睛，那眼神裏有些洶湧而出的情緒，起起伏伏，若離看見自己一臉平靜的容顏倒映在他眼中……忽然覺得這氣氛有點奇怪，而且他，楚天好像站得離她過於近了……
    “放心啦，沒聽過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反正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回來啦！”
    “我想陪你走，但——”
    “行了，好好幫我善後吧！我這一走，估計後續問題也不少。”
    “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麼……”
    “不懂就問那，我不會怪你無知的。”她比較喜歡那個沒心沒肺，搖著扇子笑得眉眼彎彎的楚天，雖然像人妖，但是舒心快樂。他這樣一臉悲淒的表情，實在很不習慣。她聳聳肩，去桌子肚裏翻香囊。
    “若離——”
    “嗯。”
    背上突然傳來了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和重量，這什麼情況？現在是什麼狀況？
    “答應我，照顧好自己，一定要小心。”
    她知道啊，隻是——
    若離腦子轉不動了，低頭看到他一雙手圈在自己腰上，瞬間不能動彈。
    他很快就放開，離開了，臨走前，聽到他喚肖膺，“肖膺，她就交給你了。”這算托孤？
    剛剛，剛剛——楚天他擁抱了她？是擁抱了她……空蕩的後背上似乎還殘留著一些餘溫和他的氣味……楚天他怎麼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