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捏著鼻子喝下了展塵寫好的咒符化的水，他便開始屈起手指施咒。整個過程還不到十分鍾，然後他說，好了。
    “以後什麼都能看懂了？”
    “起碼咒語沒問題。”
    還真是方便，要是這咒術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就好了。若離又想起那本玄心訣。
    “那玄心訣呢？”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它是玄溟教的不傳之秘，隻有曆任聖女能參其玄機，靠咒符和咒力施加的認知能力是沒有辦法解讀的。”
    她又不是聖女。
    若離抬頭看窗外，冬天已經悄然來臨了，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著潔白的雪花，前幾天還和楚天、小桃在院子裏堆了個雪人。
    “若離，你——”
    “雪很美，是不是？”
    他回頭看窗外。
    小桃說冬天北風刺骨的冷，要把窗關上。我也怕冷，可是關了窗就將整個雪白的世界隔絕在外麵，所以她堅持開著窗，隻是在屋子裏多生了一盆炭火。
    “確實很美……”
    “可是再美，到了春天還是要化成水……”就像謊言，到了最後還是要被揭穿。
    雪落無聲，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看著十二月的冰雪在眼前無止境的飄落。
    百無聊賴的下午，若離讓小桃去廚房刨了幾個地瓜，一邊烤火一邊翻烤。玄心訣她還是看不懂，但是其它楚天歸納的資料，還有展塵整理的咒語都能順利識記。炭火噼啪作響，鼻端竄進了烤地瓜的甜香。小桃在一邊興奮得兩眼冒光，這丫頭見到好吃的就儼然一隻小饞貓，她不停地用手戳著地瓜，“熟了沒？熟了沒？”
    “你再戳就要把它戳個窟窿了。”
    “若離姐姐又取笑我！”
    “沒有哦，隻是這烤地瓜啊，烤得越久，內裏就越是綿軟甜香，外皮還有些酥焦……”
    她的口水都要滴到炭盆裏去了，若離眼前突然浮現出蘭蘭在冬日裏手捧烤地瓜一邊嗬氣一邊滿足地啃咬樣子。不知道她消失之後，蘭蘭過得好不好？還有爸媽，以前到了冬天，總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火鍋，熱氣騰騰，氤氳著暖暖的幸福……而現在再嘴饞也隻能啃啃烤地瓜了。
    若離滿足地拍拍被烤地瓜喂飽的肚皮，小桃在一邊噎得直打嗝，看，好吃的東西也不宜多吃不是。
    “肖膺。”
    “在。”
    “要不要吃烤地瓜？”
    他搖頭。若離原想騙他把蒙麵的黑巾摘下來看看的，沒戲。
    “我想上屋頂。”若離指著頭頂。
    他一雙好看的劍眉微微皺了一下。
    “聖女確定要上去？”
    “確定。”
    肖膺走到若離側邊，伸手攬住她的腰，拔地而起，下一秒兩人已經穩穩落在屋頂上。
    “小心站穩。”
    他叮囑，放手退開。其實若離一直很奇怪，他明明蒙著麵巾，說話聲音也不大，但是字字句句發音都很清晰，一點都不含混，大概這就是內力吧！一身黑的肖膺站在屋頂上，真成了萬白世界一點黑了。可是這黑色看起來竟也不突兀，因為他確實黑得過於純粹，在他身上半點其他顏色都看不到。但凡一種東西到了純粹的境界，那便很難對其做出評價，肖膺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
    雪停後的世界，看起來總是莊嚴肅穆，不管有什麼樣的不堪，在白色的覆蓋下，一切都顯得純白美好。
    極目遠眺，層層疊疊的屋頂在視線裏延伸開去，原來玄溟教的院落也不少，不過若離的活動範圍就那麼幾個，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搞清楚這玄溟教的構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遠遠的，在日光的照耀下，隱約能看到積雪的冰峰矗立在院落的盡頭，落玉峰，這個名字對一座雪山來說，顯得秀氣多餘。
    等等，老頭曾經說過，這雪峰之上有一種稀世的草藥可治百病，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冰淩草，對，就是冰淩草。
    “肖膺啊——”
    “你帶我去那兒吧！”她指著遠處那巍峨的雪峰，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