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婢女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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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離又開始做夢了。
夢裏是紛紛揚揚的楊花,飛絮般隨南風在空氣中四處飄飛,點點落於平靜湖麵,湖麵便有小小的漣漪蕩漾開去。一個長發女子坐在湖邊,赤足踩在青青草地上,側身用一隻手蕩開水麵的楊花,一來一回,一來一回,水聲嘩嘩,若離似看見水麵上她的倒影,但是隨著水紋來回的波動,看不清長相看不清眉目,但她的身影總讓若離覺得很寂寞,很哀傷……
若離討厭做夢,真希望一覺睡過去永不要再醒了。她舉手檔了擋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變色了。原來馬神棍讓若離穿的白衣變成了淡青色的,雖然有點暈,但是她絕不色盲。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衣服哪去了?
她剛坐起身,就聽見有人推門進來了。
“啊,聖女,你醒了。”一個圓臉的小姑娘端了盆水站在桌子前。
“你是誰?”昨天一開始是裝睡,後來是真的睡過去了,冰塊啥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不過就算若離醒著估計也不知道他啥時候走的。
“回聖女,若離是從今天開始負責你飲食起居的小桃。”原來是照顧自己的人,按古代是叫丫鬟吧。
“小桃啊,和我不必那麼客氣,叫我若離就好。”
“那怎麼可以,小桃是照顧聖女的奴婢,怎麼可以直呼小姐的名諱。”封建等級製度害死人,想想以前在姑姑家,讓表弟叫她表姐有多困難,他扯著嗓子喊:誰要叫你姐姐,不就比我早生幾年麼?有什麼了不起。每次他都直呼她的名字:江若離。真該讓他穿過來受受教育。不過若離最討厭這種等級製度,要不就跪啊跪的,要不就是聖女啊聖女啊,聖女有很多個,但她隻是江若離,更情願別人直呼其名,而不是叫個虛名。
“有什麼不可以的?”
“小桃你多大了?”
“十六歲。”
“那好,我比你大,以後就叫我若離姐姐吧,不要再叫聖女了。”若離看她張嘴又要來,“再叫一句聖女,你就從這裏消失。”
於是她把嘴巴閉上了,“我知道會很困難,不過習慣就好了,這樣叫比較親切,我也比較習慣。”說完若離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她就呆呆地楞那了,真是可愛。
“小桃啊,你知道我身上原來穿的衣服哪去了麼?”
“啊,回聖……”
“叫我什麼?”若離斜她一眼,她吞了吞唾沫。
“呃,那個,那個若——若——若離——姐——姐。”越看越可愛。
“乖,再叫一聲。”若離咋覺得自己有拐帶兒童的天分呢?
“若——若離姐姐。”
“對嘛,這樣多好,叫幾次就好了。”
“嗯,你的衣服我幫你換下來,洗好曬出去了。”
還好,若離舒了口氣。
“謝謝你,小桃。”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傻傻地看著若離,可憐的孩子,恐怕長這麼大,都沒人對她說過謝謝。若離牽過她的手,“那是對若離很重要的東西,謝謝你。”她臉騰得紅了,急忙把手抽了出去。
“這,這是我該做的。”嗬嗬,真是單純的孩子。
若離也不想起床,就這樣坐在床上對著窗外的藍天發呆,想想爸媽,想想蘭蘭,想想馬神棍,偶爾想想馬天肇和自己現在的處境。若離個人認為自己有個優點,凡是想了也沒用的事情,直接無視掉,但是這一次,這個優點發揮得不夠好,最近常常覺得自己眼睛會酸,很酸很酸,好像眨一下都能滴出水來,隻好拚命得仰頭再仰頭。
“黑使!”小桃清脆的聲音打破了若離的哀思。黑屎?這什麼東西?
若離轉過頭,正好看見來人,喲,這不就是那萬年大冰塊麼,不過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哪裏不一樣呢?在他身上掃了一圈,才發現他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衣,黑的似墨,沒有一絲雜色。整個人包裹在黑色凝重的氛圍裏,看得有點別扭,難怪叫黑屎。若離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不知黑屎大駕光臨,有何貴幹?”他皺眉,似聽出若離語氣中的調侃,卻又不明所以。
“我來是——”
“展塵啊,聖女還沒起床麼?嘖嘖。”一聽到這個聲音,若離下意識就想去抓鞋子。果然,昨天那個人妖以同樣的姿態出現在眼前,依然衝著她眨眨眼睛,她恨不能把他眼睛挖出來。
“嗬嗬,聖女真是能睡哦,都快中午了,還不打算起身麼?”
中午?呃,睡過頭了。若離回瞪他一樣,他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若離真是徹底敗了。
“你來找她,是不是為了……?”人妖回複了正常的語氣,雖然聲音還是很軟,但分明有了一種冷冽。若離不禁好奇地去看他,就在這時,他把手中的折扇一收,盍起來輕輕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裏敲著。而若離,盯著他那張臉,差點涕淚磅礴。咳咳,他叫什麼來著,等她想想啊,她想想,恩,對了對了,杜飛若,杜飛若,若離嗖地從被子裏躥出來,撲過去揪著他的手臂。
“杜飛若!杜飛若!真的是你!太好了!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江若離啊!”隻差沒整個人掛到他身上去。他錯愕地看著她。
“你的頭發怎麼會這樣子?”若離拉著他的頭發用力扯,他疼得呲牙。
“還有,你為什麼會穿這麼奇怪的衣服?”若離又扯著他的衣服使勁揉。
“馬神棍呢?他有沒有來?”
“你告訴我,這都是夢對不對?這肯定都是夢。我們還在學校,還在學校,我沒有穿越,沒有去到異時代。馬神棍隻是和我開了個玩笑,他沒有給我移魂咒,我也沒有中什麼噬魂咒……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我不認識玄溟教,也不認識什麼聖女,我不認識……我是江若離,江若離……”若離的淚止不住瘋了一下往下掉,吧嗒吧嗒地砸在地上,她聲嘶力竭地對著他叫,到了最後,卻變成嗚咽。她真的需要個人來告訴自己這隻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爸媽,蘭蘭,馬神棍都會笑著拍她的腦袋,說她做夢作傻了。她哽咽著說不出話,哭得累了,仿佛所有力氣都抽空了,、依舊拉著杜飛若的手臂,身體卻漸漸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