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的麻痛似乎不是那麼厲害了，離開了討厭的下書房，以後再也不來了，連王宮我也不來了！
    一路上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的人，這倒是有些奇怪，跟來時的前呼後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惡的大王！你等著！我一定去跟我大哥告狀！讓他休了你！
    本以為，大哥這會兒應該還在碧溪湖的涼亭上，可當我轉了一個彎後，隱隱看到大哥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下書房前的荼蘼架下。
    難道、難道這就是兄弟連心麼？感應到了我被他的王樣情人修理了，而來救我的麼？大哥是好人！我轉回頭又重新朝下書房飛奔過去！
    哼哼，真是出乎意料啊！我原以為隻有我大哥一個人在荼蘼架下，結果轉了一下視角，就發現我大哥懷裏還有一個人——他的王樣情人！好像在悄悄的說著什麼話，應該沒看到我吧，好，那我就過去小小的偷聽一下！
    目標：荼蘼架下的那叢薔薇！
    ***
    嗯嗯，這個地方不錯，薔薇花正開的歡，枝枝葉葉烏壓壓堆在半人高的竹籬上，剛好能遮住蹲在花底下的我。距離也不近不遠，恰好能將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聽清楚。
    “端華。”王正貼在我哥的懷裏，頗有幾份小鳥依人的感覺，完全沒有了剛才打我屁投時的強悍。哼！雙麵人！
    “又打寧兒屁股了？好歹寧兒現在也十八歲了，算成人了，看在我的麵子上，就放過他的屁股吧。”
    還是大哥好。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隻打了他三十下而已。而且……我的手好痛哦。”
    我的屁股更痛啊！
    “我看看，”透過枝葉的縫隙，我看到大哥輕輕握起王的手，撫摸著他的手心，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看樣子，寧兒的屁股上一定是巴掌印摞著巴掌印。”
    “不會的，我這次給了他麵子，沒有扒光了打！隔著一層布呢，頂多就是紅一片，帶點布紋兒罷了。”
    你個壞人！
    聽得大哥一聲長歎，抱緊了杯中的情人，“你們倆個啊，一個是我最疼愛的弟弟，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一個是我至高無上的王，我這一生唯一深愛的人；我很為難啊，你比他還大一些，以不能讓著他點兒嗎？”
    “他隻要不搗亂，我就不修理他，比你還疼他還愛他，”王的手似乎抓緊了我哥的衣服，半晌抬起頭，看著我哥，“從今天的情況看，昭陽失憶好像是真的，不是裝出來的。”
    莫非你打我屁股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再次驗證我有沒有說謊嗎？壞人！
    “這次你相信啦？”
    “我剛剛打他屁股的時候，他隻是哭鬧著讓我放開他；以前可不是這樣，以前向來都是哭喊著‘蕭淩，我一定要讓我大哥休了你！’老拿你來威脅我；當然，他每次越這樣喊，我也越拍的狠，本來是想拍個十下二十下，意思意思，結果通常都遠遠超出了這個數！你心疼不心疼，不過，這可不能怪我。”
    原來你叫蕭淩啊！好！我記住你了！壞人！
    “是，是，是，不怪你！都怪我，怪我太溺愛他了！受點教訓也好，省他天不怕地不怕的。”
    哥啊，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兒！
    “哼，全忘了最好，省得他老跟我搶你，還時不時的故意當著我的麵往你懷裏鑽，分明就是氣我！”
    竟然說出這麼任性的話，我說，你真的是一國之君嗎？！
    “他還小嘛，你別他計較。”大哥一邊笑，一邊輕撫著王的背。
    “小？你剛剛還說，他已經十八歲了，算是成人了；還有你趁早給他把人家找了，不然的話，保不齊我哪天一生氣，直接下詔命他遠嫁，不過你放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一定會按照嫁嫡長公主的禮節，來給昭陽置辦嫁妝！”
    我是男的！我才不要遠嫁！你做夢去吧！當心，我真煩你一輩子！
    “絡音來了，現在在我府上，秦樓裏發生的事，你應該已知道了吧。”
    絡音？重點出現！
    “嗯，陪昭陽去逛妓院的兩個侍衛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向我回稟了，我有些奇怪。”
    “說說看。”
    “當日琴台之上，除了昭陽外，就是絡音和另一桌客人；昭陽是臨時興起去的那裏，絡音呢，基本上是青樓妓館的常客，有趣的是剩下的那桌客人，聽跟去的侍衛說，那桌客人是主仆二人，看上去不像是流留於煙花之地的人，也不像昭陽，偶爾興起前去閑逛。”
    “寧兒回來後，我也私底下問過他，他也覺的那二人不像是來尋歡作樂的客人。”
    “問題就在這裏，連昭陽這種腦袋瓜兒遲鈍的小笨蛋，都看的出那二人不對的地方，我不信以絡音的精明與警覺會看不出來！就算退一步，絡音當時是完全放鬆就是想聽聽曲兒，找找樂子，跟在他邊的那四個隨從，可不會像他們主子那麼放鬆，至少也會點他們主子一下。”
    你才是腦袋瓜兒遲鈍的小笨蛋！
    “沒錯，絡音身邊的那四個隨從，可都是他的心腹，在瑣羅亞斯德教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刺殺絡音的人也奇怪，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絡音的身份，從後來的情況來看，絡音一行人明顯是有準備的，在這種情況下，刺殺成功的可能性是絕對沒有的！”
    那個啥啥啥教是什麼個東東？絡音還信教？
    “不過，那三個殺手的身手也還行，據然能毫發無損的逃脫！當然，也不排除絡音當時根本就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畢竟他那會兒最在意的可是昭陽啊。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把昭陽吻暈！”
    那事兒就不要再提了，再提我會爆發的！
    “寧兒可是為了這個吻，跟絡音嗆上了，連‘豬頭’這麼粗鄙的話都說出來了。”
    “也就他敢，要換作別人，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這時聽到王的一聲輕笑，“事後，我派了韓林去了趟秦樓，從老鴰那裏得知，朔夜是兩年前從外地買來的。因為長的好，有幾分清純的氣質，所以老鴰花了大價錢請名家教他作畫彈琴，上個月剛開始接客，老鴰想從他身上多賺點錢，所以讓他一直以清倌的身份在琴台上彈琴，以吸引更多的人來競價買他的第一夜。從老鴰那裏，大概就探聽到了這麼多，後來韓林去了朔夜居住的屋子，有意思的就在這裏，韓林在一個放衣服的箱子裏發現了朔夜的屍體！”
    什麼？！屍體！不會吧！
    “哦？”大哥似乎也非常的吃驚。
    “老鴰當時就嚇傻了，語無倫次的。韓林命人連箱子帶裏麵的屍體，原封未動的秘密搬了出來。我讓太醫院的醫官和廷尉府的仵作一同去驗看了屍體，發現朔夜已死了一天有餘，也就是說，那天琴台之上彈琴的人並非真正的朔夜；還有朔夜的死因，是被人一刀割斷喉嚨，死的應該很快，可以說是瞬間死亡；殺他的人出手一定很快，快到他還做不出一點反應；而殺人的刀也應該很薄、很鋒利，一刀劃過，人已死卻沒有流出一滴血，咽喉處隻留下一道淡紅色的痕跡。”
    聽到這兒，我感覺到四肢一陣發冷，後背似乎也滲出了冷汗，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秦樓上琴藝非凡的朔夜，竟然早已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