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
    回到家，突然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我挑了最簡潔的一句，希望它能夠直切入主題。我說：“我愛一個人。我叫他小均哥哥，我一直在找他。”我看到你猛然一顫，慌慌張張低頭找煙。我看準了沙發上的煙盒搶在你前麵拿過來，取了一支湊到你唇邊幫你點火，你更慌了。
    “跟我說幹什麼。”你吸了一口煙鎮定下來，離得遠了，不讓煙味嗆著我。我對你笑，感激你的體貼。
    “說著玩玩啊，這兒就你一個是人，難道你要我對著茶幾啊電視機啊雜誌說不成？”我指指麵前的東西調侃，幫你緩解緊張的情緒。
    “怎麼想到說這個。”
    “都說了是說著玩玩的，都小時候的事兒了哪能當真啊。”我瞥眼，看見你失落的神情，卻被煙霧掩蓋了。宋琰你究竟知不知道是我呢？想問，沒有說出口。害怕隻是自作多情，又免不了被笑話。
    “哎，宋琰的小名叫什麼？”我問。故意的，我知道你的小名就是小均。
    “沒有。”你回答。“從小到大就連名帶姓地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隱瞞，所以我不開心了。為什麼不說呢？說你就是小時候那個護著我的小均哥哥，有很暖的笑容。
    “小均哥哥是個好人。”我說。其實我想說，宋琰你也是個好人。可是我看見你的表情，於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我沉默，或許你根本就不在乎吧，或許你早就忘了。那我為什麼還要死死糾纏。
    很明顯你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所以你也看著我沉默。突然又開口，雖然意外，但那不是我想要的話語。你說，“世界上或許真的有比金錢重要的東西。”我詫異，問你是什麼，你回答說：“愛情。”
    “靠，在我麵前的這個是宋琰麼？你玩浪子回頭啊。”我挖苦，誇張地倒在沙發上大驚小怪。
    “需要有個好女人讓我回頭。”你滅了煙頭，說得一本正經，眼神卻笑著，一掃剛才的陰霾。我在你的瞳孔裏看見自己的倒影，不怎麼自然。
    “那你慢慢找啊。”我心虛，避開你的眼。
    “就是啊，得慢慢找。”你也說的心不在焉。我希望那個女人是我。可是我不是好女人。好女人不會拐彎抹角，好女人都有話直說。我打開電視默不作聲地看。根本看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