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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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前夕
看著床上不省人事,已被憔悴吞噬的麗舒,一股冰冷的感覺穿透全身。歉疚感時刻在吞噬著自己,如果可以,想放聲大哭,可是從小就知道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隻不過是把自己的脆弱泄露給別人而已。一個決定在心中產生。
而此時,另一個屋簷下,暮雨思緒狂亂,看著眼前的百合,已不像先前那般激動,取而代之的是矛盾和掙紮。先前的恩恩怨怨一幕幕浮現,不知從何說起,似乎想抓住點什麼,又不知道如何去抓,想整理什麼,又無從整理,隻能把滿腔心事隱藏於黑夜之後。
閃爍的霓虹燈,把整個城市裝飾得華麗無比,把人們的喜怒哀樂也掩飾得天衣無縫,而此時不同的屋簷下,人們都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天漸漸放亮,宿醉的疼痛讓麗舒不禁呻吟了幾聲,轉過頭來發現了那張熟悉的臉,皺著眉頭,憔悴的臉。淚,從疲憊的雙眼中滾落下來,咬緊牙關不敢發出聲來,抬起無力的雙手想要去撫平他那緊皺的眉頭,又怕吵醒了他,隻好輕輕放下。
“我們一起去看媽媽吧!”崎峻邊喝著粥邊高興地說。
“好啊!”麗舒看了他一眼,堆著笑說。
僅僅一頓飯的時間卻感覺無限的漫長,總是想方設法尋找話題,可是彼此都明白這隻不過是打破安靜的一種方式,再也沒有了曾經的默契和快樂。
一連幾天,崎峻再也沒找過暮雨,偶然的撞見也隻是打個招呼點個頭罷了。
暮雨不知該怎樣解釋這一切。難道是自己自作多情?還是他無聊時的故意捉弄?想不到向來鎮靜的自己竟被他擾亂了心誌,竟然認為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暮雨微微一笑,以示自己的荒唐,拿起花瓶中有些凋零的百合扔進了垃圾桶,頭也不回的出門,隱沒在閃爍的霓虹燈中。
郊外。寂靜的夜空,清冷的圓月照著無眠的兩個人,床上的麗舒似乎在靜靜等待著,昏暗的燈光隱去了她臉上的表情,隻可以感覺到她的睫毛在顫動……
書房裏。崎峻雙眼望著窗外,卻始終找不到他目光的落腳點。隻留給黑夜一道長長的、清冷而又孤獨的影子。也許他的腦子裏已經裝滿了某個影子,再也容不下別的,甚至連這圓圓的明月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如果真有宿命,如果真有神靈,那麼明月啊,你是否知道永遠的明天會是怎樣的結局,讓人害怕的黑夜又何時是盡頭。
相安無事的日子表麵風平浪靜,其底下卻是波濤洶湧。
麗舒一大早到療養院看她媽媽,發現她媽媽已經在外麵曬太陽了。到這裏後,媽媽變得安靜了,沉默了。麗舒從後麵環住媽媽的脖子,久久沒放開。或許隻有這個時刻自己才是最真實的,沒有怨恨,沒有偽裝,就像一個孩子般,單純,幹淨。擦擦已經發紅的眼眶,深怕眼淚不經意間掉落。
媽媽吃力地抬起手,似乎想做些什麼。麗舒才放開手,走到跟前,蹲下身,靠在媽媽的膝蓋上,拿起媽媽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淚再也忍不住了,隻有在這張臉麵前,自己才能如此痛快地哭泣,也隻有此時才能像個孩子般無所顧忌地發泄。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無比的溫暖,時間也似乎定格在了這一刻。
這個晚上,麗舒在經久的等待之後,終於等來了身邊崎峻高高的脊背。她無奈地閉了閉眼,拿起手機對著一個號碼發出了一條簡訊,一切都會有個了斷的……
睡夢中的暮雨被輕微的震動聲吵醒,自己向來睡眠很輕。拿起手機按下鍵盤,全身的睡衣頓然消失,對著簡訊久久回不過神來:
你不是很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嗎?明天亂石崗見!逾期不候!
亂石崗?一連串的問題緊接著產生。又是一個無眠的夜,在這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兩顆心在焦急地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