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笑睨紅塵 第九十二章 一夜的肆意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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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隻是依舊抵擋不了人們的熱情,街上賣東西的賣東西,逛街的逛街,人頭攢動。隻是暗處的一角剩下一個蜷縮的人兒。
露華夢遙雙手抱著腿,小腦袋擱在彎曲的膝蓋上,淚流幹了,渾渾噩噩地瞪著眼睛看著雪白的地上。
驀地,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的長靴,上有銀色絲線鑲邊,白色的雪地與黑色的長靴交相輝映,更襯得那長靴醒目。
露華夢遙心裏有些不安,感覺到周圍空氣又低了幾度,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低著腦袋不願抬頭。
絕燁緊抿著嘴唇,紫色的眸子中攢動著憤怒的紅色火苗。該死!找了半天,最後回來就看到這副情景,怎麼隻穿了這麼點的衣裳,身上全部都是雪!
絕燁蹲下身子,氣呼呼地將露華夢遙身上的幾乎有一厘米厚的雪拍落,扳起露華夢遙腦袋對向自己,卻在看到她紅紅的像小兔子一樣的眼睛時,心中的憤怒與不安全部沒了,“嘩啦啦”的一聲火苗滅了。
“怎麼哭了?”絕燁看著露華夢遙的小臉,滿臉的淚痕,被風吹幹,聲音不由放柔了些。
“我哪有哭--”露華夢遙用衣袖擦了擦早已吹幹的淚水,抬起小臉裝作無事地朝絕燁撒嗔顛著說道。
絕燁低頭看著露華夢遙強顏歡笑的樣子,淡紫色不由變得深了,緊皺著眉。“為什麼白天到處亂跑?為什麼沒有跟他們回來?”既然不想說,他也沒有辦法逼她。
“一時忘記了。”露華夢遙低啞地說道,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冷,不由朝著絕燁的身邊靠了過去。
發現到露華夢遙下意識地動作,絕燁握上露華夢遙的雙手,這才粗心地發現露華夢遙的手腳冰涼,原本的白皙的肌膚略顯青色,更多的是深紫色。
咋一驚,絕燁迅速抱起露華夢遙,將她納入懷中,用堪比火箭的速度向王府內衝去。如旋風般進了屋,絕燁將露華夢遙輕輕放在床沿處,對守候在外麵的寒少梵說道:“打盆熱水來。”
“是。”寒少梵很是不情願地去打熱水,想他怎惡魔會所也是保護王爺的侍衛,雖說是貼身,也沒貼身到這種程度吧!!
絕燁將大手包裹著露華夢遙凍紅的雙手,不停地放在掌中揉搓,想用自己的溫度溫暖露華夢遙的雙手。
“王爺,誰來了。”寒少梵不一會兒就將一盆熱燙燙的水端來,交給絕燁。
絕燁將熱水放在露華夢遙的跟前,半跪著,用手試了試水溫,滿意後伸手要去抓露華夢遙的腳。
見此,露華夢遙下意識地縮回腳,小聲地問道:“幹什麼?”
絕燁不介意地回答道:“乖,把腳伸出來。”說著,抓住露華夢遙配合的伸出的腳,輕輕脫下露華夢遙的繡鞋,再剝去穿在外麵的長襪,放入溫度適宜的水中。
水稍淺,沒有沒過露華夢遙的腳,知道了三分之二出,露出光溜溜的腳背。大手掬起一泉水,澆灌在露華夢遙裸露的腳背上,然後拇指輕輕地搓洗著露華夢遙的雙腳,從小巧的腳踝到腳背,從光滑的腳背到腳趾,連腳趾間的縫隙也不漏過。
露華夢遙低頭看著絕燁,隻見絕燁神情溫柔,紫色的眼眸中如同幽深古井一般,唇邊溢出淡淡的溫暖的笑意,雙手洗著自己的腳,精心嗬護,企圖溫暖自己。
露華夢遙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濕潤。想他也是堂堂的一位將軍,是擁有權勢的王爺,卻肯為她洗腳!男兒膝下有黃金,為了她,他竟然肯跪下!若是已經,這樣做或許無可厚非,可是現在……。。他的地位已經不比以前,為了她,卻肯屈尊!
“燁--”輕輕的一聲,帶著些許顫抖。
絕燁聽到露華夢遙叫自己,反射性地朝抬起頭朝聲源看去,還沒看清露華夢遙,便被抱了個滿懷。當絕燁反應過來時候,露華夢遙已經雙手環住自己的腰際,頭靠在胸前,肩明顯地顫抖著。絕燁感覺到自己衣襟濕了一片。
“不要哭了。”絕燁低聲哄著露華夢遙,手輕拍她的背。待露華夢遙哭了好一會兒,絕燁才問道,“怎麼又哭了?”
“我高興嘛。”露華夢遙抬起掛著眼淚的小臉。
絕燁皺著眉,捧起露華夢遙的臉,大拇指輕輕抹去從眼角處留下來的顆顆晶瑩的淚珠,一邊擦一遍不解地看著露華夢遙。
露華夢遙唇畔翹起,知道絕燁這個木頭不懂為什麼笑也哭,體貼地解釋道:“雖然很高興,但是我被你感動的哭!”
絕燁一愣,思索了露華夢遙的話片刻,才鬆開了緊皺的眉頭,低歎道:“不需再哭了。”
“不要。”露華夢遙偏偏和絕燁作對。“你連我哭也要管啊!!”
絕燁也不再多說,讓露華夢遙坐回床沿,然後抬起露華夢遙的一隻腳,用幹布抹去上麵沾的水質,接著是另一支腳,擦完後,將露華夢遙的雙腳放到床上。將水盆端出去,處理好一切後,上了床。
燈滅,絕燁側身躺在露華夢遙的身邊,一手環著她。
露華夢遙貪戀地將頭埋在絕燁額的胸膛上,雙手緊緊地回抱住絕燁,閉目想著。她現在好想一切的事情重新回到起點,如果他們沒有成親,那麼她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如果他們沒有相遇,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彷徨了!或許她會感到高興,或許自己死了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可是現在……。。她真的不願意死,一點也不想!她不想離開!
淚水肆意地劃過臉龐,哭紅的雙眼有些發腫。如果事實不法改變的話,那麼她選擇笑著去麵對。她會好好把握這最後的幾個月的。今晚,就讓她哭個痛快吧,明天再也不會了!不會了!
以露華夢遙那樣放縱的哭泣,絕燁不可能不知道。他低下頭朝懷裏的那個腦袋看去,剛想問為什麼,話到嘴邊卻問不出來了。他等,等露華夢遙告訴自己的那一天。孰不知,自己的不逼問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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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藥了。”絕燁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到露華夢遙的身旁。那碗藥熱騰騰的,上麵還冒著白霧,空氣中飄著一股不好聞的中藥味。
自從那天哭完以後,露華夢遙每天都淺笑以對,絲毫沒有露出悲傷地神情。而絕燁也沒再問過那天的事情,這點倒是讓露華夢遙放鬆了心。
“燁,能不能不要喝啊?”露華夢遙頭痛地看著眼前這碗烏起碼黑的中藥。要知道,每天都要喝上一碗藥,不說那藥的味道怎麼樣,就是賣相也令人不敢恭維。雖然自己不怕苦,但是每天喝上一碗也是會厭煩的。反正這藥對自己的病沒有用,喝不喝也是一樣的。
“不行。”絕燁強勢地說道,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
“好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嘛!反正絕燁也是關心自己的說。露華夢遙接過碗,仰頭喝進碗裏的藥,幾乎可以說是一丁點都不留。
“可以了吧?”露華夢遙拿著碗在決議眼前晃了晃。
絕燁接過碗,點了點頭。
“燁,我在屋子裏都呆了好多議案了,今天雪停,太陽也出來了,我可不可以出去看看。”從生病以來,露華夢遙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差,絕燁也減少了去軍營的事情,做到能減則見,能不去記不去,然後陪著自己,讓自己躺在屋子裏,哪兒也不許去,靜養。
看著露華夢遙臉上的期待與渴求,絕燁無奈地點了點頭,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