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零落紅塵 第四章 恩重如山把情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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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很輕微,對於常人來說根本聽不到,就連習武之人也未必聽的出來,隻是像絕天這樣的人會發現,畢竟他是殺手比誰都敏感,比誰都警惕。
“出去吧。”絕天起身對著一旁的露華夢遙說。
露華夢遙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我去?”人都來了,要我有何用。
絕天沒有露出一丁點的不高興,隻是重複了一遍。“出去吧,必須要你在場。”
罷了。露華夢遙也沒有多問什麼,乖巧地站起來和絕天一起走了出去。
門外,跪著一片人,聽到絕天的腳步聲,齊聲尊敬地喊道:“叩見主上。”
“起來吧。”絕天威嚴地說道,氣勢絲毫不遜於皇帝。
眾人起身。“主上,吾等來遲,雖然已經擒獲影,但令主上受傷,請主上懲罰。”
“罷了。”絕天甩了甩長袖,說:“既然已經抓到人了,就免了吧。”
大家皆呼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不過我即將要死,我會把‘千絕’交給她。”絕天一邊說一邊指向站在一旁的露華夢遙。
下麵的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絕天,隨即又把目光轉向了露華夢遙,眼神中有驚訝,不信,而更多的是深深的不甘。
露華夢遙微微挑了挑眉。哼,原來要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啊。露華夢遙剛想開口說她不願意。絕天已搶先一步說:“夢遙,你也不想這‘千絕’無人繼承,上他們而互相殘殺吧,而且,這也是我最後的願望了。”
露華夢遙聽了,硬是把嘴裏的話給咽了下去,心中也有些猶豫。
絕天看露華夢遙眼神閃爍不定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於是就加了一劑猛藥:“你不會連我的遺願也不答應了吧,那當初還為何替我續命啊?”
露華夢遙無奈地看著絕天,突然勾起一個好看的笑容。嗬嗬,有了。“好。”
“那就好。”絕天聽了,終於放下了心。突然“咳”的一聲,從口中噴出了大量的鮮血,身體如傾斜的天平緩緩倒下。“夢遙,好好管理,我相信你的能力。”絕天緊緊抓住露華夢遙的手說,眼睛裏寫滿了懇求。
“恩。”
絕天見露華夢遙答應了,安心地永遠閉上了眼。
露華夢遙低著頭,憐憫地看著此時安詳的絕天,有些無力地閉上了眼。說實話,她本想等絕天死後,就禪讓位子讓有能之士來領導,可是……。為什麼他要那麼相信我呢?唉!
睜開眼,已不是原先的憐憫,而是滿滿的堅定。露華夢遙站起來,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噙著笑說道:“我想絕天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我知道有很多人都不希望我來管理這‘千絕’,所以我給大家兩個選擇。一是大家從武功高低,人品和領導能力方麵來推選一為你們都認同的人來當,我把位子讓給他,也沒算違背了絕天的遺願,二是由我來管理‘千絕’,當你們的主上。”
眾人麵麵相覷,沒想到眼前的女子會這麼說,原本的不服氣漸漸消散,況且選露華夢遙當主上也是老主上的意思,於是紛紛跪了下來,齊聲喊道:“屬下參見主上。”
“好,都起來吧。”露華夢遙眯起眸子,一轉筆調,說道:“既然大家都認同了我,那麼若是以後背叛了我,別怪我無情!”
眾人都是一緊,響亮地回答道:“吾等不會背叛主上。”
“我對大家並不熟悉,不如你們自己先介紹一下自己吧。”
這時,一位年長的老者站了出來,頭發花白,眼睛裏卻透著精光,不卑不亢地說:“參見主上,我乃‘千絕’的長老,名為絕一,以前老主上都喚我為一老。”
“恩。”露華夢遙頷首,表示回應。
“參見主上,吾是東方護法絕魈,掌管青龍堂。”一名男子身穿深青色的長衣,忠誠地說道。
“參見主上,吾是西方護法絕瑟,掌管白虎堂。”女子說著還隻不住地打著哈欠,淚眼汪汪的,可愛極了。
“參見主上,吾是南方護法絕魅,掌管朱雀堂。”這名女子和先前的絕瑟截然不同,一身紅衣,眉眼如絲,長發恰好垂落在鎖骨上,尤其醒目的是身上紋著一個朱雀的圖案,幾盡妖嬈。
“參見主上,吾是北方護法絕燁,掌管玄武堂。”男子一直俯著身子,並沒有像其他護法一般行完禮後抬頭。
“把頭抬起來。”露華夢遙命令道,他不喜歡低著頭的人,更何況他還是北方護法,難道不應該見一見嗎。
絕燁緩緩抬起頭,直了直身子。
眼前的男子高大而挺拔,一身的黑色勾勒出他強壯修長的身材,隻是那雙眼睛是不同尋常人的紫色,太蠱惑人心,可露華夢遙卻從那雙眼睛看到了他靈魂深處的孤寂與冷漠,和深深的低微。
露華夢遙禮貌性地微微點了點。
“主上,請您從這四人中選一位做您的影,來保護您的安全。”一老在一旁建議道。
露華夢遙用眼睛微微一掃,最後輕啟朱唇,用手指著不遠處的絕燁,緩緩說道:“就選他了。”
其他三位護法和一老有些吃驚,他們本以為露華夢遙會選絕魈,因為絕魈沉穩幹練,雖然絕燁也如此,但他身上所有的冰冷和令人害怕的紫眸卻使人人對他避而遠之。隻是這露華夢遙一來就選絕燁為影,實在令人難以琢磨。
“哇,主上竟然沒有選絕魈哥哥誒。”絕瑟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眸子中滿是興喜。
露華夢遙聽了,露出淺淺的酒窩,像盛開的蓮花一樣美,透著清新與自然,晃得眾人皆是一愣。
“一老,主上笑了噎,好漂亮啊!”絕瑟跑到一老身邊,拽著一老的袖子得意地說。聽的絕瑟的話,眾人才緩過神來。
“絕瑟!”一老嗬斥道。
絕瑟不滿地嘟著小嘴,氣呼呼地走了回去。
“對不起,主上,絕瑟還不太懂事。”一老賠笑地說著。
“無妨。”露華夢遙又是一笑,她並不介意,到使覺得絕瑟很可愛。“我希望以後你們不要在叫我主上,直接叫我名字好了。”叫主上實在怪異得很。
“不行,主上,這樣子做太沒有規矩了。”一老一口否決。
露華夢遙無奈地笑了笑。“那麼以後大家見到我不需要再下跪了。”
一老剛要阻止,露華夢遙搶先說道:“我想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一老?”雖然看似在詢問一老的意見,卻硬生生的讓人覺得那是肯定句,而且非讚同不可。
“是。”一老恭敬地回答道。
“你們先回去吧,一老你跟我先進去吧。”露華夢遙滿意地笑了笑。
“是。”隨後一老跟著露華夢遙一起走了,而作為影的絕燁自然也跟了上,空留下三位護法和一群衛影。
驀地原本還在院子裏的人一下子不見了。夜,靜靜的,隻聽的聲聲蟲鳴聲。
誤入紅塵接千絕,命已不凡奈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