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滿握緊孔禪天的手掌，在他耳邊勸說道：“斯威夫特醫生，我不是正在陪你跳華爾茲嗎？為什麼還要傷心呢？”
    孔禪天有些想笑，沒想到阿諾斯先生也會這樣安慰人。
    “阿諾斯先生你人挺好。”
    這種讚賞，萬獸之王可聽過不少，沒有那一次能比上飼主對他的讚美帶來的自豪感強烈。
    戚滿麵帶笑意，“這沒什麼。”
    戚滿跟孔禪天各自退後一步，相互鞠躬。
    舞蹈結束！
    孔禪天酒退了大半，發覺自己居然跟阿諾斯先生在大廳裏跳華爾茲，不覺尷尬，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扯開話題。
    “時間不早了，咱們去休息一會，之後還要去換班呢！”
    戚滿沒有回話，他站直身體，目光直直看向孔禪天。
    孔禪天有些不習慣他直白的眼神，下意識退了幾步，“祝你有個好夢，戚滿。”
    孔禪天說完，轉身欲走。
    “禪，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孔禪天腳步一頓，回過頭去看戚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以後會懂的。”戚滿留個懸念，並沒有直接挑明話中的意思。
    孔禪天帶著戚滿的話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什麼叫做不要相信你眼前看到的？眼前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什麼？他知道什麼？！
    孔禪天思考到最後，頭腦發昏，不知不覺帶著戚滿的話入睡。
    ……
    “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不要相信……”
    “眼睛！眼睛。”
    黑暗中亮起一隻隻亮晶晶的眼，圍著，數量不斷增多，重疊，同時朝你襲來！
    大的、小的、圓的、扁的，就像在看萬花筒，一個接一個。
    血紅色的、海藍色的、青色的，他們都在看著你！
    “看到的……”
    ……
    孔禪天最後被嚇醒！胸口還在不停起伏。
    屋外陽光明媚，原來時間到了第二天。
    戚滿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是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扣扣！”
    戚滿來敲門。
    “我們該去工作了。”
    孔禪天按按額角，估摸自己要是不搞清楚戚滿話中的意思，自己真的會心神不寧！
    “一會再去問問吧！”孔禪天心想道。
    孔禪天收拾自己的衣著，跟著戚滿一起去工作。
    在路上，孔禪天問了幾次，戚滿一直不說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孔禪天心裏抓狂，工作的時候多了一個心眼。
    “您好！斯威夫特醫生。”戴祖母綠戒指的婦女朝著孔禪天招手。
    孔禪天停下自己的腳步，“您好，是哪裏不舒服嗎？！”
    “斯威夫特醫生，我是瑪伊太太，昨天問過你問題的。”瑪伊提醒道。
    孔禪天回憶，她昨天確實問過自己問題，不過好像沒有說明自己的名字。
    “你好，瑪伊太太。”孔禪天有點猜不到這個人的心思。
    “哦！親愛的斯威夫特醫生，我今天是帶了禮物給你的！”瑪伊太太指了指床頭櫃上的籃子，裏麵裝了滿滿當當的各色水果。
    “這是我和姐妹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瑪伊太太和其他病床上的夫人小姐都投來期待的目光。
    “這麼大的豪禮我不能收下，我沒有做什麼大事，隻是做了我份內之事！
    畢竟咱們這裏要吃水果也是非常困難的，倒不如把它分給大家夥？！”孔禪天先是委婉推辭，後麵找了一個好主意。
    讓大家夥都來吃吃水果，提高免疫力。
    瑪伊太太笑著擺手，“哦，斯威夫特醫生，在上午的時候我已經讓人載了一車水果，每位病人都有份，這一份是留給你的！”
    瑪伊太太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孔禪天也不好繼續推辭，隻能收下。
    想著分給戚滿點，讓他也嚐嚐，轉瞬一想，戚滿好歹是阿諾斯家族的人。隻要他想吃水果，就有人開一車送過來。
    孔禪天想說，其實他也是個有錢的少爺……
    孔禪天沿著自己工作的地方一路走來，路上收到了各種各樣稀奇的、昂貴的、好吃的東西。
    孔禪天有些無奈，這些病人特別熱心，人也挺好的都會分些東西給病區的人。
    ……等孔禪天巡完他負責的五十個人，帶著東西來到消毒區。
    東西送去消毒，孔禪天脫了防護服後，盯著自己病曆本上的數據一直看。
    大家的身體狀況都挺好。
    孔禪天還是有些不放心，難道是血清出了問題？
    孔禪天有些不放心，辭別了想要跟過來的戚滿，一個人步履匆匆的跑到藥房。
    支開工作人員，孔禪天一個人小心翼翼的打開存放血清的冰櫃。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啊！！
    孔禪天拿起藥瓶，仔細查閱藥瓶上的字體……還在保質期內，血清顏色純真不像參了別的東西。
    血清沒問題！
    不是血清的問題。
    這些都是正品血清，藥效都在。
    孔禪天迷糊了，戚滿話中的意思到底指的是什麼東西？？
    孔禪天關上冷櫃的門，輕手輕腳離開。
    ……
    ……
    孔禪天回到別墅，恰好撞上戚滿。
    “你昨天到底想說什麼？！”孔禪天擋住戚滿前進的路。
    “禪，你應該自己去發現，才會知道這些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戚滿替孔禪天挽起落在眼前的發梢。
    孔禪天渾身一滯。他知道這位阿諾斯先生一定知道了什麼內幕，而且這件事一定很嚴重，這件事關係很多人的生命安全，可他絲毫不在乎。
    孔禪天握緊手掌，求助戚滿根本沒用，他不會告訴自己的。
    孔禪天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戚滿俯身，在孔禪天耳邊低聲說道，“你為什麼要救那些人？你不是厭惡這個世界嗎？！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不是麼？”
    “我……”孔禪天啞口無言。
    對啊！他是厭惡這個世界的。認為活著隻有痛苦，為什麼還要去拯救那些陷入痛苦的人呢？！
    魔王會帶走他們，帶到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他們能無憂無慮的活著。
    孔禪天找不到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
    整個人渾渾噩噩。
    渾渾噩噩的睡了一覺，渾渾噩噩的去檢查病人的身體。
    戚滿今天提出要跟孔禪天換區的要求，孔禪天答應了。
    孔禪天之前負責檢查西邊的五十位病人，現在跟戚滿交換，他去檢查東邊五十位病人的身體。
    這邊病人沒有孔禪天原先負責的那邊的病人那麼熱情，孔禪天一直埋頭記錄，沒有跟任何人交流。
    但孔禪天發現這些躺在病床上的人手上腳上都會戴著一些首飾，要麼是瑪瑙手鐲，要麼是玉石手鐲，或是銀手鏈。
    什麼情況？！
    孔禪天有些不能理解，轉瞬一想，東邊的病人其實也有戴首飾不是麼？那位瑪伊太太不也戴著一枚祖母綠戒指嗎！孔禪天在病曆本上備注一句：首飾最好不戴，避免細菌存活在首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