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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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一早,玄彧正打算去看看兩人的情況,剛進院子,怒上心頭。
原來,是南傾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就穿著一身白色的裏衣,站在林霄的門口,也不推門進去,也沒有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
“靈嘉,你小子死哪去,少主醒了都不知道。”玄彧不敢罵南傾山,因此便朝守著他靈嘉撒火。
靈嘉大概是熬了幾日,一時間撐不住睡了過去,而南傾山又故意不叫他,於是才是如此。守在林霄屋裏的靈均被玄彧的聲音驚醒,跑了出來。
“公子,你怎麼站在這裏,站了多久了。”他在林霄房裏守了一晚上,真的沒有感覺到外麵有人。
玄彧從南傾山的屋子裏取出一件外衣,給南傾山披上,怨氣要發,可是人還是自家少主,不能慢怠了。
“你們兩人是怎麼守人的,一個醒了都不知道,一個壓根不知道外麵站了個人,這要是有什麼圖謀不軌的人,怎麼辦?”
靈嘉靈均雖然也是身不由己才會如此,可是嚴格說來,確實是他們的失誤了。
“長老教訓的是。”積極認錯總是沒錯的。
靈嘉過來攙扶著南傾山,打算將他扶回隔壁。
“他如何了?”南傾山站在門口,緊盯著躺在床上的林霄。
“現在是死不了了。”
玄彧實在看不了南傾山這幅像丟了魂的樣子,下了逐客令:“回你房間去,我可是費盡心思才把你們救活了,別給我作死。”
不知為何,靈均總感覺,南傾山這幅樣子不太對勁了,他低頭,看見了他的左手,握成拳,然後在六長老說死不了的時候,又鬆開了。
靈均看著他,總覺得他很想進去看一眼,可是又被生生的克製住了。
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南傾山看著裏麵的林霄說:“殃兮,下召令。”
玄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十分錯愕:“什麼?”
南傾山的目光從林霄身上移到他身上,眼神深邃,好像能洞穿人的心底,一字一句:“召~將~令~。”
玄彧大驚,二人對視良久,而後玄彧十分恭敬嚴肅的對南傾山行了禮:“遵令。”
一旁的靈嘉和靈均都驚呆了,這是怎麼了?長老魔怔了還是公子魔怔了?又或者是他倆還沒睡醒嗎?
可是這兩人卻不想解釋。玄彧都還沒進去看一眼林霄的傷勢,轉身就走了。
南傾山對靈均說:“照看好他。”然後才由著靈嘉攙扶他:“更衣,去靈將殿。”
二人又是一驚。靈將殿,這可是扶蒼派百年一議才會用到的儀式殿,公子要去靈將殿,而且還是他下的命令。
少主召集掌門長老去靈將殿,這在扶蒼派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可是他們吃的驚也夠多的了。
從玄彧長老剛剛的反應來看,這個時候你是告訴他們,其實南傾山才是扶蒼派的掌門,他們都不會懷疑這是假的。
“是,公子。”
靈嘉攙扶著南傾山來到靈將殿外,按理,他們這些弟子是不能進入這裏的。於是他雖然內心有百般的好奇,但是也隻能克製。
沒有靈嘉攙扶的南傾山,忍著傷勢,挺起背脊,大步走進殿內。
而殿內以掌門為首,幾位長老分立兩邊,恭敬地等著南傾山到來。
南青山越過眾人,徑直的走到主位,自然的落座,儼然一副理所應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就好像是天生的帝王,坐回了他的龍椅之上,氣勢,縱橫天下。
“將軍。”連掌門在內,一種長老均是俯首行禮,若是靈嘉他們看見,絕對直接傻掉。
看著緊閉的店門,靈嘉在想,這點門開了之後,再發生些什麼都理所當然了。
自從那日靈將殿的事情發生之後,南傾山一行人就搬到了他以前的院子居住。這院子位於大蒼派的後山,是整個扶蒼派最安靜的地方,前麵的任何喧囂都傳不到這裏來。
院內有個小魚塘,用竹竿從旁邊的小山泉處引出而進。院子後麵是南傾山自己修建的林園,還有一口溫泉,旁邊還修了亭子和石桌,跟喻風山莊差不多。
這院子裏的屋子也是夠的,一間小屋有兩間房。靈嘉靈均一間屋子,朝離朝落和慕禾一間屋子,南傾山和林霄一間屋子。
這些日子,都是朝離在照顧南傾山,而南傾山又在照顧林霄。
靈嘉他們幾個其實是也不想如此的,畢竟南傾山自己的內傷也不是擦破了皮,晚點包紮傷口都快長好了的那種。
要知道,玄彧長老連給自己留的護心蓮,都掏出來了,掌門更是掏出了乾元珠,並且和固芳長老兩人合力,耗了五成修為。
而林霄這邊,玄彧長老閉關多年好不容易才恢複的修為,這一下子,又打回了閉關前。他們兩個人的命,都救的不輕鬆。
可是南傾山卻還堅持拖著傷,親自照看林霄,他們都不知道公子這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怕別人不盡力,可是他們四個,是絕不不會如此的。
朝離還想請玄彧勸勸南傾山,若是之前,玄彧或許還會,但是現在,全派上下,沒有一個人敢勸他,並且玄彧本意,也認為,南傾山理當如此。
屋內,南傾山坐在林霄床邊,旁邊擺著一盆水,是溫的,他擰幹帕子。小心翼翼的幫林霄擦著臉,手,然後是還有脖子,手臂。
擦好之後,靈嘉進來端走了水盆,朝落和慕禾他們坐在外麵的石凳上,看著裏麵的一切。
靈嘉已經把當天靈將殿的事情告訴他們了,可是也僅限於靈嘉在殿外知道的一切,至於殿內發生的事情,除了他們六個人,誰都不知道。
南傾山看著林霄,身上還是纏著滿滿的紗布,臉上也開始恢複紅潤。其實林霄早就應該能醒了,隻是玄彧說,睡著的比醒著傷好的快一些。於是就施了個法,讓林霄再睡一陣子。
南傾山想起來那晚,林霄渾身是血靠在他懷裏的場景:“大龍,我,說過,會,保,保護你,的。”
想起林霄說的話,麵色微動,有些心疼:“你怎麼還是那麼傻,我又怎麼會需要你保護呢。”
他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時,他還是一條翱翔九天的應龍。
一日,他奉命前去滄靈之海,降服一頭湘隅山,降服一頭作亂的麒麟獸。
滄靈之海,海天以山相接,海天之藍,山色之綠,生機盎然,風景秀麗。
湘隅山上,龍與麒麟對峙:“麒麟,束手就擒,我饒你不死。”
那麒麟輕蔑一笑:“嗬,你棄劍而逃,我饒你,和這山上所有的生靈不死”
意思就是,你不投降,這一座山的生靈都要給你陪葬了。真是大言不慚。
沒什麼好說的了。兩人纏鬥在一起,很快人形態下麒麟顯然不是這龍的對手,於是他化成了原形。
兩人纏都到空中,龍的戰鬥經驗豐富,速度很快,麒麟很快就敗下陣來。這狗急了是會跳牆的。
隻見麒麟一邊躲閃著龍的追擊,一邊在噴火。
他在朝山上放火。
麒麟之火,燃的速度極快,並且等閑的水滅它不得。真是一招好棋。
一時之間,山上火光繚繞,到處都是濃烈的硝煙,飛禽走獸四散而逃,飛禽好歹還能往天上去,而於走獸而言,後麵的路被火封住,越不過去,就隻能往前麵跑,跳進海裏了。
一時間各種生靈的慘叫聲交雜響起,慘絕人寰。
若是因為降妖而燒了一座山的生靈,那他鐵定是要受罰的,再者,此處的生靈並未過錯,牽連至此,實不應該。
於是這龍隻好收劍現出真身,一條通體黑色的應龍呼嘯騰空,極為壯觀。而後,他不得不以自己修為注入他自己噴出的水中,隻有這樣,才能撲滅麒麟的火。
這邊空中應龍在盡力的滅火,那邊的海裏有一條半人長的大魚,正在努力的用身體,把那些掉進海裏的走獸,頂到已經沒有火的岸邊。
一龍一魚,雖然力量懸殊,但是他們都在為這些生命,拚盡全力。
那邊火麒麟趁龍忙著滅火,無暇其他之時,更加賣力的噴出一口巨火,這下子,山上還沒有被燒到的地方,都開始燒了起來。
到處都是動物的叫聲,雞飛狗跳,空氣中也傳來濃重的焦肉,伴隨著海水的腥味。
更多的動物慌不擇路,一股腦的跳進海裏,魚也加快了速度,把更多不會遊泳的動物頂到岸邊。
應龍大怒,咆哮一聲,在天上不停的翻騰遠去。
大魚被這怒嚎吸引,卻隻看到他遠去的龍尾。要放棄了嗎?
可是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然後應龍就在大魚滿帶失望無奈的目光中,從雨中出現了。
隻見他迂回翻騰,但是直衝湘隅山,而後大張龍嘴,噴出巨大的水柱。
他沒有放棄,隻是蓄力做好這最後一擊而已。
水至火滅。
可是那火麒麟,等的就是這一刻。
那麒麟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應龍的背後,趁他滅火的時候,一口咬在龍背之上。
應龍大叫,翻騰著身子想將他甩下來。可是那麒麟的牙齒嵌的太深,那麒麟自己不打算鬆口,甚至於他的爪子都扒在了龍背上。
不過好在有龍鱗保護,隻有麒麟用盡了力氣的幾顆牙齒才能穿透那龍鱗。
應龍在天空中不停的翻騰著,又往海裏紮進去,再猛然從海裏穿回來,一改之前的迂回翻騰,直直的往天空飛去,然後在足夠高的時候,急轉直下,往海裏紮進來。
果然,在這樣的急轉直下,那麒麟掉了下來。然後應龍呼嘯轉頭,準確無誤的一口咬中了那麒麟。
伴隨著麒麟一聲痛苦的哀嚎,滋啦,血花四濺。
這次龍牙與麒麟牙,龍鱗與麒麟皮之間的較量,以麒麟血花四濺而宣布告終。
麒麟得除。
而這龍,也在確定麒麟死了的那一刻,掉了下來,在半空中化為人形,掉進了海裏。
小鯤趕緊遊到龍掉落的地方。
他的身邊一片通紅。
顧不得那些走獸了,反正火已經滅了。
大魚張開嘴,將他攔腰咬在嘴裏,一個打挺,就往海裏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