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敬霄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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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落英和靈嘉他們將水打回來之後,等不及用火將水燒開,林霄便直接讓南傾山和遲落英用靈力將水燒開。
當世兩大天子驕子在此,不用白不用。
“遲落英,此處可安全?我們需要時間救人,最好不要被死魂侵擾。”南傾山抓住機會就問。他們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能保障安全的落腳點。
遲落英看著這破敗的廟宇,底氣不足但無可奈何的說:“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確定,此處是安全的。我這些天,一直待在此處。哪怕晚上外麵的死魂四處遊蕩,也沒有一個敢進這裏來的。”
聽著他的話,再看看他,毫發無傷,此話應當不假,此處應該是安全的。若不是,那他估計也躺在地上了,南傾山怕是真的就是來收屍的了。
水開之後,隻見林霄從他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白色小瓶子,將裏麵的藥粉倒入水中,拿起紗布攪了攪。然後又取出兩個小瓶子:一個棕色的一個紅色的,從中分別倒出兩顆藥丸,給兩個人服下。
“林兄,這是什麼?”遲落英問他。畢竟這是他的師兄師叔,擔心一下也是應該的,林霄並未在意。
反而耐心的回答他:“倒在水裏的是淨鬼炭粉,是用來清除傷口死氣的。喂給他們吃的一個是青靈丹,一個是止疼丹。前者能幫助我等會給他們逼出體內的死氣,後者則是能讓他們在清洗傷口剔除腐肉時好受一些。”
說完,就遞了他一塊紗布。
“???????”
“一個人太費時了,我教你,你來幫我,他們三個護法。”林霄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畢竟一座城都不安全。早點救完人,早點想辦法出去。
“好!”遲落英也不耽誤,接過紗布就照著林霄的動作幫他師叔清洗傷口。
隻見藥水隨著紗布流進傷口之時,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就好像一口燒糊了的鍋上麵澆了水一樣。
片刻之後,就見到藥水洗過的地方,死氣開始驅散了。藥粉果真有用。
將死氣驅散後,就能清楚的看見,他們被抓傷被咬傷的地方腐爛的有多嚴重。
在看見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之時,林霄頭皮都麻了。但是他還是堅持接過靈嘉遞過來的匕首,開始給寧戚剔除腐肉。
胸口,背上,手臂,大腿,沒有一塊好肉,一處比一處慘,最深的地方他們將腐肉剔除後都快看見骨頭了。
林霄雖然是大夫,但是他真的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剔到一半就堅持不住的吐了,還是南傾山接過了他的匕首,將寧戚的傷口處理完。
林霄本想親自幫他們撒上藥粉包好紗布的,可是剔除了腐肉的傷口,顏色更加鮮紅,看著更是讓人難受。
最後還是南傾山拿過他的乾坤袋,找出藥粉和紗布,和遲落英兩個人將他們包紮好。
因為受傷嚴重,幾乎沒有一塊好皮,因此包紮完的兩個人,就跟兩個木乃伊差不多。
肉可以讓他們剔,但是逼出死氣卻還是得林霄自己來。因為這是一種特殊的心法,一時半會是沒法教給別人的。
正如林霄所說,這兩個人靈力深厚,因此沒有費太多功夫就將死氣逼了出來。確實也隻耗費了他三層靈力。
雖然這些靈力對他來說隻有三層,但是卻驚住了旁邊看著的遲落英的。
“這隻是三成靈力?”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南傾山。
“嗯!”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是遲落英卻從中聽出了驕傲的感覺。
“怎麼你們扶蒼派一個比一個變態啊!”遲落英佩服的搖著頭,控訴著不平等。
一個南傾山就已經是當世年輕人的第一人了,又來了一個不相上下還懂醫術的,扶蒼派是要上天了吧!走什麼大運了啊!
南傾山猛然轉頭瞪著他。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遲落英趕忙閉嘴,還做了自我掌嘴的手勢已示賠罪。
而林霄剛剛在忙著查看兩個人的傷勢,並未注意到這兩人在議論他,同樣也沒注意到自己錯過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忙完了傷員的事,就該解決正事了。
“你們進來之後,究竟遇見了什麼?”這是南傾山他們四個人都很想知道的事情。
“說來話長。”遲落英示意他們都各自找個蒲團坐下,看來,要說的話,真的很長啊。
“那日你們走好,我師叔就趕來與我會合了。”說著他看向了他師叔:
“但是我師叔愛徒心切,在我們尚未查明事情原由之前,就按捺不住要進來。我又攔不住所以隻好跟著進來了。我們是從北側城門進來的。”
北側?那是離沐陽城最近的一個城門,也是陰氣最重的地方。選在那進門,看來老頭子是真的著急了。
遲落英接著說道:“我師叔是當天下午剛到沐陽城的。”
“當天下午?那你們進沐蔭城時豈不是傍晚?”林霄覺得很詫異,明知陰氣如此之重,還選在那個時候進來,這也太不考慮後果了吧?
“對。”遲落英也很無奈。“那個時間剛好的城內死魂開始出沒的時候,我們一進城就遭到了伏擊。”
“伏擊?”南傾山也感到疑惑。若是單純的被死魂所襲也就罷了,伏擊,死魂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統一的。除非真的有什麼人在操縱這些死魂。
“是的,伏擊。我們被死魂打了個措手不及,很多人都受了傷。我們覺得在街上跟他們硬拚肯定是行不通的,畢竟他們的數量太多了。”他頓了頓,才繼續說:
“我們選擇先進房子裏躲一躲,可是當我進了房子裏麵之後,才是真正的伏擊。”
“房子裏是有什麼東西嗎?”林霄覺得房子裏肯定不是空的,一定有什麼東西。
“房子裏麵全是屍體。一開始我們以為隻是普通屍體,便有幾名弟子上去查探,結果,每具屍體裏麵都藏著一隻惡鬼,一隻怨氣被擴大數十倍的惡鬼。他們想上我們的身,除了我,其餘的人都被上身了。”遲落英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在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一樣。
“為什所有人都被上身了,就你沒事?”太奇怪了吧,林霄覺得這並不符合常理啊!
遲落英自嘲一般笑了笑:“因為我是純陽之人,一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五行屬火的五陽之人。這些惡鬼沒法上我的身。我看著同門們一個個的被惡鬼吞噬、被撕咬而死,但是我無能為力,我救不了他們。”
是啊,那些人被惡鬼上了身,自相殘殺。他沒辦法將所有的惡鬼從他們身上打出來,他還得抵擋剩餘所有惡鬼對他的攻擊,他更不能為了除惡鬼,將他的劍捅進那些師兄弟們的身體裏。他除了看著他們自相殘殺,又能做什麼呢?
自詡當代翹楚的他,在這種時刻竟然手足無措,終究還是不夠強,至少現在他是這樣想的。
他看著南傾山:“傾山兄你也知道的,單個怨氣極重的惡鬼,隻要費些功夫就能收拾掉。可是一個城的惡鬼,所有惡鬼的怨氣聚集籠罩,會使他們更加的凶惡弑殺。”
“我沒有辦法,想起了一個古法,以五陽之人的鮮血為引,畫出驅惡咒,可驅窮凶極惡之厲鬼。隻好一試,可是我隻能將我師叔身體裏的惡鬼驅出。”
“然後背著師叔,一路逃到這裏。我看見每當有惡鬼想要衝進來的時候,這座石像就會發出藍色的光,展開結界,阻止他們。於是我便跑了進來。進來之後就發現了我師兄也在這裏。”
所以寧戚應該也是逃到這裏來的。
一行人跟著遲落英,將目光轉到了石像上。
但是任憑他們怎麼看,這石像確實就隻有一座普通的石像而已,並未有什麼激光,也沒有什麼玄妙之處。
查疑無果,遲落英隻好繼續講述著他們的遭遇:
“撐過第一晚之後,我發現白天,城中的陰氣就會散去,轉為白色的霧氣。而且,那些作亂的惡鬼也都消失殆盡。我嚐試著禦劍飛出去,可是一到半空中,就被結界攔了下來。我試著去打破結界,可是沒用。”
南傾山他們都是飛進來,而遲落英卻說飛到半空中就被攔了下來,難道是有什麼結界,隻能進不能出嗎?
他頓了頓繼續說:“後來我晚上躲到這裏,白天就出去查探。終於,讓我發現東城門的陰氣和結界在午時最弱。因此,昨日午時,我拚盡全力,在東城門上方撕開了一道口子,將傳信符傳了出去。”
“你查探的那幾日,可有再進其他房子看過?”南傾山覺得那些房子的蹊蹺很大。
“不曾。”遲落英是真的擔心那些房子裏再有什麼其他的陷阱。
如果連他都交代進去了,那他師叔師兄,他們謙風閣此次,就真的是全軍覆沒了。他是謙風閣的少主,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林霄聽著覺得說不通,不進房子裏查明原因,單靠猜測嗎?“那你是如何發現此處有陣法的呢?”
“因為我在四扇城門處發現他們的法陣。城門下麵,埋著數百具屍體,而陣圖則畫在城樓的樓閣內。我用招魂術探了,都是被活埋的。”
“因此你猜測,有人用這個陣法,加重城內死魂的怨氣,讓他們化為厲鬼,再殺害城中的百姓?”南傾山接著遲落英的話替他分析著。
“對。”按遲落英掌握的情況分析,他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我這裏有不同的情報和意見,你想不想聽!”南傾山拂袖坐正,一副話還很長的樣子。
“你說。”
南傾山打算將他們在沐陽城打聽的到全部都告訴他,但不是直接說,而是一點點的引導著他。兩人開啟了一問一答模式,其他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你還記得沐陽城中所有客棧爆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從我師兄進城開始第三天,這個城裏活下來的人全部都逃了出去。”
“他們穿的什麼衣服?”
“皆是粗麻布衣。”
“那他們住店可曾缺錢?”
“不曾。”
“吃食可有簡陋?”
“皆是美味珍饈。”
“手上可布滿老繭?”
“光滑白嫩。”
“現在可還有什麼不通之處嗎?”
遲落英跟著南傾山重新理了理線索,又想了想見到的惡鬼的模樣,反應過來了:“他們都是城中富戶?隻是假裝扮成貧苦人家,引起我師兄同情,救他們出城?”
“對,也不對。”南傾山此番並不是想故作神秘,而是接下來他說的事實,與他話裏的意思一致。
南傾山看著遲落英臉上的疑惑,慢慢說:“他們假扮貧苦人家引起你師兄同情不假,隻為出城卻不見得。那個人在生死存亡之際還會如此機關算盡,又是喬妝又是卷帶細軟的。”
南傾山看著遲落英臉色微變,繼續說道:“再說,即使他們真的有這麼機關算盡視財如命,那麼他們就能保證你師兄他們真的能把他們全都救出去嗎?”
南傾山說到這裏,遲落英似乎是猜到了什麼,胸膛劇烈的起伏。
南傾山不管他,繼續說著自己的:“除非,他們早就知道他們一定,出~得~去。”
“還有,你應該知道沐蔭城最大的產業就是玉器買賣,但你一定不知道他們賣的是死魂之玉。”
聽到死魂之玉,遲落英猛然抬頭望向南傾山,而後南傾山將在沐陽城得到的那塊玉遞給他。遲落英接過玉佩的手都在發抖。
他死死的攥著玉佩,咬著牙,順著南傾山的思緒繼續分析:
“也就是說,這城中的富戶,屠殺窮苦人來養石化玉。那麼就一定有一個人在背後攛掇他們,讓他們幫他殺人搞死魂。然後這個人,又在他們都不懂的情況下,布了這個奇怪的陣法。那他為什麼要放了那些人。”
“因為城內的死魂,是那些人殺的,若是他們橫死在那些死魂麵前,那麼,他們的怨氣,也會自然消散。一旦這些怨氣消散,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徒勞。所以他不但不會讓他們死在城裏,還得安全的將他們送出去,這樣,城中的怨氣就會加重一分。”
這個回答雖然也隻是南傾山的猜測,但是結合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是最合理也是最有可能的性的解釋。
遲落英以及恨得咬牙切齒了:“也就說,一開始的那份除祟委托就是假的,從那開始,就是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