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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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主觀上的事情,隻要林霄不願意說,他們也不會強求的。
但是可能是因為那個夢境對於林霄來說,太恐怖了些。而且不知為何,第一眼看見南傾山起,林霄都有一種很安全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在莫名其妙的被那個男人吸引。這也是這些天以來,林霄刻意回避南傾山的原因。
林霄關門坐在最後一張凳子上,開始向他們講述剛剛將他魘住的夢境。
在夢裏,一片漆黑,林霄的四肢先是有一種骨頭都被粉碎了的疼痛,然後從遠心端開始慢慢變形,變成一種大型動物的爪子。
他很害怕,慌張的盯著自己變形的四肢,他很想像支配自己的手指一樣,去支配這已經變形的爪子,但是這已經變形了的爪子並未受他控製,反而是有自主意識一般的開始向周圍散去,就好像饑餓的蛇剛出籠要去尋找食物一般。
這時林霄看見前麵有個人,那人本來都已經將手伸過來了。可是當林霄的爪子抬起來時,那個人卻消失不見了。
隻留林霄一人在黑暗中,孤獨,恐懼。
四肢完全變成了爪子的林霄來到了一處深淵,下麵是無盡的烈火,他的腳踩在懸崖邊上,再挪半步,他就會掉下去,掉進無盡的烈火中,被焚燒殆盡。
但是他還不想死,他掙紮著想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但是他挪不動腳步。
忽然他被淩空而來的一股靈力擊中,掉了下去。掉下去的時候,他看見一隻通體火紅的大鳥急速的朝空中飛去,就好像是去同歸於盡一般。
火鳥在空中劃過,留下一條火紅的痕跡,紅的就跟深淵裏的烈火一樣,猛烈而豔麗。
掉進深淵的林霄在不停的呼救。他期待有個人能聽到,然後爬到邊上,伸手出來,拉一拉他。
神明似乎聽見了他的訴求,他看見那裏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將手伸了出來。就在林霄快要夠到那個人的手的時候,那隻手不但沒有拉住他,反而狠狠地推了一把。
在林霄的夢境中,他一直在求救,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這麼多年,林霄一直都沒怎麼夢見過恐怖的東西。從他記事起,就一直在幽雲穀裏。但是這個夢境帶給他的,是一種親曆,重複的感覺。這讓林霄很不安。
眾人聽完之後,一片沉默。
南傾山在聽見林霄說渾身是火的飛鳥以及那個滿是烈火的深淵之時,就陷入了沉思。
他像是要把記憶挖個遍,想要從中找到這兩種東西的蛛絲馬跡,但是每次感覺就快要回來起來的時候,總是莫名的忘記他剛剛打算去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自從碰見林霄之後,開始搜尋記憶的時候,總是會出現這種情況。
“公子,林霄剛剛描述的那種動物爪子,您覺得像是傷了朝離的那種嗎?”靈嘉小心的問著。
朝離受傷的時候,他們幾個人都在場,但靈嘉對於那個傷了朝離的怪物記憶尤為深刻,因為那怪物原本傷到的,應是靈均,靈嘉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日後再遇到,要好好的幫他們把賬討回來。
靈嘉的聲音將南傾山的思緒拉了回來。
“大抵是的。”南傾山雖然沒有肯定地說,但是他的神情和語氣,就是在說這是兩種同樣的生物。
“此事有疑,待回到莊內,容我幾日查閱古籍,願能尋到些許記載。夜深了,你們二人先去歇息,明日一早便退房啟程。此處非尋常之地,還需警惕一二。”連南傾山都這樣說了,眾人今日隻好作罷。
“是,公子。”二人正欲起身回房,卻被林霄叫住。
“那什麼,可以給我也買匹馬嗎?我實在是坐不了馬車了。”見靈均靈嘉二人望向南傾山,好像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好吧,誰讓他沒錢呢。隻好委曲求全一次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做好心理建設之後,林霄對著南傾山獻媚一樣的說道:“傾山兄?”
什麼鬼的傾山兄,不止那兩隻被嚇到了,林霄也被自己這軟糯的聲音給惡心到了。這哪是求人啊,這分明是小姑娘向自己的情郎撒嬌好吧。
但是南傾山卻很受用,別看他麵上沒有表露出來,實際在剛聽見林霄開口的時候,心裏就一顫。隨後又恨不得將那兩隻給扔出去,這樣的聲音竟然讓除他以外的人聽見了。著實不是很爽。
毛被捋順了的南傾山朝那兩隻點了點頭。收到了示意的兩人趕緊退了出去並且很貼心的幫他們把門帶上了。
安靜的空氣最是讓人尷尬。
這房裏就兩張床,慕禾占了一張,還剩一張,這還倆人呢。察覺到這份尷尬的南傾山率先出聲。
“你可是睡足了?”南傾山端著茶杯,閑適地喝著茶。
“啊?”林霄不解其意。
南傾山放下茶杯,也不管林霄的回答,徑直走向床邊。
“應當如此。你今晚守夜吧,我要休息了。”說完,就迅速的除去外衣鞋子鑽進了被窩裏。林霄覺得南傾山這速度快的就好像有人會跟他搶一樣,幼稚不幼稚啊!雖然他是真的打算搶一下的。
“可是,這一晚上,我一個人,我”林霄本來還想再爭取一下床鋪的使用權,怎料南傾山的下一句話就將他堵死了。
“我是傷號,或是,你想我與同床共枕?”
“我守夜,一晚上也不長,我可以的,你休息吧!”開玩笑,誰想跟他同床共枕了,一點都不想好嗎?隻是想睡床而已!
“如此甚好!”說完就真的閉眼開始睡覺了。
林霄竟真的坐在桌邊開始守起夜來。城中的夜晚比山裏安靜多了,耳邊除了南傾山均勻的呼吸聲,什麼都沒有。太安靜的環境很容易讓人陷入兩種狀態中:一種是發呆;另一種則是思考。
林霄開始慢慢回憶起遇見南傾山他們的每一個細節,他的每一次心理感受。
在確定這人沒機會向自己下什麼蠱或是咒術之後,林霄更納悶了。為什麼呢?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熟悉,為什麼擔心,為什麼在他身邊會覺得很安全。
還有那道疤。想到此處時,林霄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左胸口。還有那些匪夷所思的夢,為什麼會那麼真切。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守到半夜的時候,林霄困到眼皮子都在打架了,還是不願意上床睡覺。撐了沒一會,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本應熟睡了的南傾山,慢慢睜開眼,起身,下床,雙手一抄就將林霄抱了起來。這是他第二次抱林霄:“太輕了,得多吃,知道嗎?”
這一晚上,林霄睡得很安穩。但是南傾山卻不是。都說夢乃心中所想,他也做了一個夢。
深淵,烈火。他在天上往下俯衝,想要去拉住什麼人。但是地上的那個人,卻一把將他想要拉住的那個人給推了出去。
這個夢,他經常做,以往的時候,無論他如何奮力地想要去看清那兩個人的臉,都看不清。但是這一次,他看見了,那是~~~~
他睜開眼,偏頭,看向了林霄。夢中看不清的,此時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眼前,那是林霄的臉,夢中的人,是林霄。
林霄終於是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匹馬,不用跟南傾山擠一匹馬,還能想跑快就跑快點,想慢點就慢點,別提多開心了。
隻要不摔下來,南傾山也懶得管他,隨他鬧去。無論林霄是快是慢,南傾山總是保持相對距離的跟在他後麵,隻要林霄回頭,都能看見他。
隻是靈均他們的馬車,因為顧及睡著的慕禾,不敢跑快,所以被他們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忽然南傾山雙腿一夾,策馬追上了林霄。
“林霄,可否將赤龍之事告知我一二?”南傾山見靈均他們被甩在了後麵,便想問問赤龍的事情。
他並非是那種有什麼疑問就按捺不住要知道的那種人,更不會隨意什麼人都問。其實他並不覺得林霄會告訴他,畢竟他們之前也差點就傷了赤龍,而林霄似乎很在意那條幼龍。
此時,他這番詢問,不乏試探的意思。試探什麼呢?林霄的態度嗎?
而林霄連頭都沒回就直接拒絕了他。
“不可,我們不熟。”
“···”
林霄學著靈嘉的樣子,在嘴裏叼了跟狗尾巴草。雖然被林霄拒絕了,可是南傾山卻依舊追問:
“那你師尊呢?”
“好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那你呢?你名字誰取的?”
“當然是我師尊啊!”
“林霄!”
“你煩不煩啊!”林霄被他吵的煩了,扭頭想讓他知道煩人事件很不好的事。
畢竟他這樣一看就很高冷,臉上的表情隨時都在說;你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聽,別靠近的人;怎麼到了林霄這怎麼煩呢?
其實林霄會覺得南傾山煩是有原因的。
原來昨晚被南傾山抱到床上之後,估計是因為一時間不適應外麵的環境。林霄睡得很不安穩,至少很不老實。
就像暴風雨的海麵上孤獨航行的小船,拚盡全力往燈塔的方向航行一樣。他一整晚都在往南傾山的旁邊擠。
南傾山睡外邊,他就像是恨不得要把南傾山擠掉下床一樣;南傾山換到裏麵,他又拚命往裏擠。牆麵如果是軟的,那上麵一定會留下南傾山那完美的曲線痕跡。
醒來後的林霄看到這場景,某人還是一幅我什麼都沒幹,都是你動手的,我是受害者的表情,他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從起床到剛剛南傾山跟他搭話,這麼大一天,他愣是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這溢出屏幕的自尊感和求生欲,簡直了。
明明是扭頭想要教育一下某個嘰嘰喳喳不知聒噪的人,但是在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瞬間泄了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這人的眼睛,他感覺自己所有的堅持都會土崩瓦解。
看著他的眼睛,林霄說不出”不”來。
太丟人了。
這就是師尊教的美人計?
狐狸精?
色令智昏?
我真的沒有被下蠱下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