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凡雖然不服，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接過電話，整個身體都蹲到電腦桌下，把電話放在耳邊。
    張子凡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特別像高中那會兒偷偷跑去網吧玩電腦被班主任抓包，特別沒麵兒。旁邊幾個偷跑出來的高中生見狀，以為學校有人來查崗了，趕緊關了電腦走人了。
    其實，要是玩電腦被抓包也沒什麼，主要還是因為張子凡剛才一直在罵牟光宗，他也不知道牟光宗聽到了多少。
    在背後罵人多少有點不光彩。
    丘無意在電話那頭好像都感覺到了張子凡的尷尬，他歎了口氣，又笑了聲，說：“你啊，回去跟牟老賠個不是就好了。”
    “不是……”張子凡苦著臉，問丘無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這話張子凡說完就後悔了，感覺自己特別像在撒嬌。
    丘無意沒想到張子凡還能這麼軟，他又笑了幾聲，問：“怎麼了？待不住了？”
    張子凡摸了摸鼻子，說：“他什麼也不教我啊。”
    “拜師要有耐心。”丘無意道：“你得有耐心，放下身段。”
    “我都放下了。”張子凡道。
    丘無意聽出張子凡確實是沒轍了，也放軟語氣，說：“牟老吃軟不吃硬，哄哄他，你平時嘴不是挺甜的麼。”
    張子凡道：“可他不吃這一套啊~”
    丘無意道：“牟老耳根子比我軟，你連我都能哄舒服了，還對不不了他麼。”
    張子凡張了張嘴，還想吐苦水，但看見牟光宗已經轉身走了，趕緊起來跟上去，把錢放在櫃台，跟在牟光宗身後，對丘無意道：“他走了，我跟他回去。”
    “去吧。”丘無意又提醒了一句，說：“哄哄他，說點好聽的。”
    丘無意這句“哄哄他”說了好幾次，然後就掛了電話。
    張子凡隻得亦步亦趨跟著牟光宗。
    張子凡很後知後覺，他一路想了很多。
    他感覺丘無意之前的言語之間都透露著要把自己放在這的意圖。每個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丘無意攛掇自己留在這，要麼是認為自己是個累贅，放在這不會礙他的事，要麼丘無意跟牟光宗一夥的，牟光宗敗給自己爺爺，丘無意把自己留在這給牟光宗瀉火。
    但是轉念又一想，張子凡覺得自己不能把丘無意想成一個小人。兩人雖然認識不久，但丘無意從沒害過自己，也許他把自己放在這真的是想讓自己有所成長。
    回到了牟光宗的院子裏，張子凡開始主動給牟光宗端茶倒水。
    雖然這一天牟光宗還是沒搭理張子凡，但是晚上倒是加了個菜。
    吃完飯，牟光宗又在亭子裏彈琴。
    張子凡坐在牟光宗旁邊，拿扇子給牟光宗扇風、泡茶，順便拍拍馬屁，說牟光宗彈得好聽，頗有些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的隱俠風範雲雲。
    說到最後，牟光宗還真對他態度好了些，讓他坐下，親自給張子凡倒了杯茶，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當年敗給你爺爺，所以才不教你的？”
    “沒有沒有。”張子凡連連擺手，說：“您老肯定自有您老的安排。”
    “輸給你爺爺不丟臉。”牟光宗道：“他是七門中最後一個通仙、人、鬼、意識四門的人。”
    張子凡一臉懵逼，問：“啥意思啊？”
    牟光宗看張子凡一點都不懂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問道：“你爺爺沒跟你說？”
    張子凡搖頭。
    牟光宗又問：“無意也沒跟你講？”
    張子凡還是搖頭。
    牟光宗問：“你知道內七門麼？”
    張子凡點頭，數著手指，說：“大羅樊仙、奇門遁甲、陰明司、盜化奪機、空識界、真禪和貞觀。”
    “嗯。”牟光宗點了點頭，說：“仙乃大羅梵仙，人為奇門遁甲，鬼為陰明司，這物便是盜化奪機，無意已經跟你說過七門了，那你應該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