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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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人要先把箱子從車裏抱回家,然後又抱去黑色立方。
廢樓離黑色立方不算太遠,但兩人卻實實在在地走了十多分鍾才到達密間樓底,江安用校服蓋住手裏的槍,跟在男人後麵,一路上卻也沒遇到其他人。
密間有四層,肖易城把一二三層都留給了龍宇賀五他們,會議室和自己的辦公室等其餘私人房間便定在了四層。
江安跟著男人走過他去過很多次的書房,往裏再走過三個房間的距離,那人便站住了腳,空出一隻手推開木漆的暗栗色房門,繼而扭頭朝他抬了抬下巴:“你住這裏。”
江安走過去,在門邊牆上摸了幾下,找到開關一下摁住,黑漆漆的屋子便瞬間亮堂了起來。
房間裏是很簡潔的布置,入眼便是能容納三四人的橘色調大床,一旁的衣櫃貼著門邊的牆壁,和床的長度持平,靠窗的一邊擺著書桌,書桌右上方是空蕩蕩的三層書架,而書架下方有一個淺灰色小沙發,沙發上還擺了兩個抱枕。
床的對麵有液晶電視,液晶電視左邊開了道門,江安瞟了一眼,覺得應該是廁所浴室什麼的。
“還有什麼缺的,可以直接給龍宇提。”
肖易城把箱子放在液晶電視櫃台上,看了眼床套,橘色的打底,上麵還印著一隻卡通大貓和一些花裏胡哨的零食小樣。
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肖易城看著江安打量房間的模樣,好像沒有不滿意的樣子。
“謝謝了啊。”
忽的回頭,江安撓了撓後腦勺,雖然這人的種種行為讓他很難理解,不過到目前為止,他看起來還是像個好人。
“?”
肖易城眉心微挑,隨即淡淡地應了一聲嗯:“還疼嗎?”
“啊?”
江安麵對著那人,那人語音落罷,視線也隨之下挪,他一下子便反應過來男人問的是什麼意思,雙手有這些不自在地護住後方,江安結結巴巴點頭:“還,還好。”
如果說不好,他真怕這人又扒拉他的屁股。
“等我一下。”
肖易城看著他,顯然不是很信的模樣,撤出江安的房間不一會兒,再次進來,手裏便多了一個塑料袋的紙盒子和管裝事物。
“褲子脫了,去床上爬好。”
那人頭也不抬地從袋子裏拿出一支管裝藥膏,然後轉到說明一側看了看功效,繼而朝江安走了過去。
“真的不用!我不疼!”
江安腦海警鈴大作,後退幾步貼著牆,瘋狂的搖著頭:“真的,我沒事!”
視線離開藥膏,男人抬頭,微微皺起了眉:“昨天晚上叫得那麼厲害,你說你沒事?”
“早上就腫著,剛剛你走路一瘸一拐你給我說不用?”
“我沒有!!”
江安瞪大眼睛,看著逼近的男人,聽著從那人嘴裏吐出的字眼,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
“那茶幾上的藥怎麼回事?”
那人把袋子放到床頭櫃上,走到江安麵前,低了頭問:“我給你脫?”
說罷就伸手擒住江安的手腕,肖易城眉心皺緊,搞不懂這小孩兒在別扭什麼。
“別碰我!”
江安近乎受激般地甩開肖易城的手臂,校服下的手槍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打了幾個旋兒,那人明顯一怔,就在江安以為他要發怒時,那人卻收回了手,異常平靜地問了一句:“你自己可以嗎?”
男人眼眸本就深邃,盯著人的時候大多都能看得後者心底發毛,江安呼吸略微急促,對上那人的視線,還是冷靜地嗯了一聲:“我自己來就行。”
“嗯。”
肖易城放下手中的藥膏,留下一句“我在書房。”
就離開了江安的房間。
門合上的瞬間,江安一下癱坐在床上,愣愣盯著櫃台上透明的塑料袋半晌,又彎腰把地上的槍撿了起來。
昨晚被強迫的陰影深深印在他腦海,江安直覺知道兩個男人有這種關係本就不對勁,但追根究底,話是他自己說的,承諾是他自己提的。
就是瘋了才會說出那種”我陪你睡”的蠢話吧。
江安倒在床上,燈光有些刺眼,伸出手臂遮住眼睛,又不自覺地埋怨到肖易城頭上,那人生氣起來,怎麼會有那麼可怕的眼神。
昨晚那人在上方不知節製虐奪他的時候,簡直粗暴又蠻橫,就像是懲罰一般,他差點以為會被做死。
搞得他現在一見男人就神經緊張,生怕激怒他,身體卻又自主地抵抗他的靠近。
眯了好一會兒,江安才重新坐起,把箱子裏的書包拿出來,再拉開書包拉鏈拿出了衣服,準備掛衣櫃裏去。
結果拉開衣櫃,江安便呆住了,衣櫃裏麵掛著各種樣式的衣物,滿滿當當,再拉開右側的抽屜,各種牌子款式的男士內褲也擺放得整整齊齊。
江安麵色有些古怪,難道那人之前也在這裏養過其他炮友?
他隨意扒拉了幾件衣服,也沒看見上麵的吊牌,湊近了倒是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清新氣味,猶豫幾秒,江安還是關上櫃門,把幾件衣服疊好放在了床上。
隨著視線觸及櫃子上的膏藥,江安想了想,走了過去,低頭看了袋裏需要塗抹用的類型,仔細挑起一支便朝洗漱間走了去。
他看不到後麵,也沒那臉皮扒開屁股對著鏡子照,隻能伸出手指抹了藥再試著往那處探去,那難以啟齒的隱秘處依舊腫脹著,清涼的膏藥抹上去的一瞬,冰得江安全身肌肉都緊繃了。
“艸……”
低罵一句,江安手肘撐著牆壁,好一會兒才放鬆下來,緩了緩便提起褲子往浴室外走去。
他今天盡量吃得少了,可能隻需要一晚上,他就又可以正常上廁所了。
叉著腰慢吞吞走回床前,江安站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他離目標好像越來越偏了。
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發現其實他所謂的恨所謂的報仇其實有些可笑。
他最恨的人是江平,隻不是因為江平是他的父親,是他緊緊死抓的救命稻草,但最後,這個他最信任的人,卻衝他抬起了槍,對準他的腦門,親手結果了他,那張看著他卻冷漠得仿佛像是陌生人的臉,曾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倒下,補了他三槍,打進了他的心髒,他的胸膛。
他的血流幹了,凝固在了碼頭的那個遊輪前方。
在他以為隻有江平不會拋棄他的時候。
他感受到了被背叛的憤怒。
但是現在。
江安抬起手掌,睫毛顫抖,現在不一樣了。
沒有江平,他還有王秀。
那個女人,至始至終都沒有拋棄他。
五指握緊,江安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床腳的衣物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他要活著回到江媽身邊,不管是本家的人也好,還是江平的陰謀也罷。
他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