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同學已經跟他父親走了。”
    徐初良頭疼地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班裏孩子探究好奇的目光就沒收斂過。
    對麵的男人盯著徐初良，江不江安什麼的他已經沒空想了，現在擺在他眼前的這張臉，實在是太他媽眼熟了。
    定定站著，龍宇過了好久才難以抑製地開了口：“你，你還記不記得我。”
    “啊？”徐初良滿臉問號，這人剛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他還在寫板書，直到學生叫他他才發現有人，一出教室這人就說了一句他來接江安。
    然後說完就一直盯著他，也不動也沒反應，跟個木頭人似的。
    龍宇收回視線，垂眸，輕聲喃喃：“我還以為你死了。”
    “？？？？”徐初良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幾秒才回道：“呃，你認錯人了。”
    拳頭捏緊，龍宇微微低頭，好似剛才發問的人不是他一般：“不好意思，打擾了。”
    整的徐初良是莫名其妙。
    龍宇出了校門，拐彎在一輛車前停下，敲了敲車窗，等到車窗降下，才恭敬道：“易哥，江平把人接走了。”
    坐在車裏的男人眉頭皺了皺，隻是說了句：“有事？”
    反應過來老板是在問自己，龍宇猶豫兩秒，嗯了一聲：“可能會晚點到場。”
    肖易城收回視線：“小心點。”
    心底一暖，龍宇後退一步，等著汽車發動離開視線，才匆匆離開。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一定有問題。
    司機打著方向盤，趁著嫌隙透過後視鏡悄悄咪咪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那男人就像是有感應地撐著下頜骨，二郎腿翹得隨意，連眼皮也不曾抬起道：“原路。”
    昨晚，他的夢裏，出現了小土豆。
    小土豆是不是江安。
    肖易城閉眼，腦子裏浮現兩張全然不一的臉。
    他倆有點像，又不很像。
    關鍵是江安的媽媽，總給他種隱隱的距離感。
    但小土豆的媽媽，是溫柔如春日花朵的人，很親切，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如果不是，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夢裏。
    肖易城微微有些覺得自己是神經錯亂了，連做一些夢都開始大驚小怪。
    主要是沒碰見江安之前，他是不常做夢的，更不用說有重複的夢境產生，而且都真實得可怕。
    總感覺，隻有讓那人呆在自己眼前，內心那種莫名的惶恐才會稍稍減輕。
    壓壓太陽穴，肖易城抬手，撫在心窩。
    為什麼會惶恐。
    “啥是”環合”？”
    嚴肅的談話氛圍忽地插進一道好奇的聲音，眾人目光齊刷刷轉向那個右手筷子夾著缺了一口的獅子頭，嘴裏嚼著肉的少年，不免感覺這人是在太分不清場合。
    把這次談話當成兒戲嗎？
    為什麼要叫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來參加南區的機密會議？
    陳傲然把頭轉向江安，絲毫未分給臉色有些不好的江平任何視線，開口解釋：“十五人環山，在二十一天內進行搜索，隻在第十一天有一次將物資轉置給”深入”成員的機會，有棄權權力。”
    “那啥是”深入”安？”江安抓抓腦袋，一臉的疑惑。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片微弱嘈雜，有冷哼，有嗤笑，有不滿。
    江平眯了眼，從牙縫撕出兩個字：“閉，嘴。”
    陳傲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江平，又對著江安眨了一下眼皮：“入林，二十一天，按要求找”賞頭”，無棄權權力。”
    江安大有要繼續問下去的意思，陳傲然卻止了話頭，伸手平了兩下：“好了，其他的，你可以後麵私下來找我，現在，你吃飯，嗯？”
    “嗯，謝謝老大！”
    江安答得響亮，繼而憨笑一下，低頭不再作聲。眾人卻被他這聲老大弄得愣了半晌，直到陳傲然爽朗的笑聲打破僵局，才又回歸到了原題。
    環合，深入，都是二十一天。
    一字不落地把會議談話裝入腦裏，江安表麵卻是吃得忘乎所以的模樣，要是江平把陳傲然取代，南區恐怕不會太平。
    “江，安？”
    會議末，江安拿了張紙巾擦擦嘴，看著桌上大部分都未動過的食物，不免有些可惜。
    既然都不吃，為什麼還點菜。
    “嗯？”應了一聲，江安抬頭，陳傲然便朝他友好地偏了偏頭：“跟我去嗎？”
    下意識看向江平，江平朝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既然陳老都發話了，你就去吧。”
    去啥？幹啥？江安發誓他就在最後幾秒走了神，怎麼就要跟著南區老大走了？
    “嗬嗬，”陳傲然披上大衣，走到門口：“小朋友，酒會上也有很多吃的。”
    小，小朋友？
    江安幹巴巴陪笑兩聲，剛想跟上去，江平就擋住他：“老實點。”
    繞開這具惹人生厭的身體，江安小跑幾步，穩穩站到了陳傲然身後。
    “老大，我們要去幹嘛？”
    陳傲然看著江安黑不溜秋的眼睛，也不管旁人的目光，微笑道：“棕櫚酒會，我想要你去參加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