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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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潑墨如畫,月光淡淡,籠罩著村外的鬆林。白雲團團,漏出了幾點疏星……
刹住,現在不是詠詩的時候,現在是夜黑風高殺人越貨的好時機。
別誤會,要做那種大逆不道之事的不是孜孜不倦地苦讀了聖賢書十餘載的我,像我這種四好公民理所當然的隻能是受害者。
再刹住,TM的什麼理所當然的隻能是受害者啊,本大爺打小沒做過虧心事自認為也沒得罪什麼人,這種受害者當得不明不白好嗎?
不說了,再多的憤怒現在都是無濟於事的,TM的那個想趁著月黑風高殺人越貨的黑影此刻正在撬我家窗戶,而且有快要撬開的趨勢。
媽媽呀!這會兒要是我腳不抖手不抖的話我老早一棍子將那黑影敲暈了去,哪有現在縮在被窩裏抖得跟篩子似的窩囊樣。
天靈靈,地靈靈,各路神仙快顯靈,給我來一個閃電,劈死那黑影。不要多的,就一個閃電就好。
嗚嗚,黑影這會兒還在撬我家那質量還馬馬虎虎的窗戶,我現在有點後悔當初沒買個加固的窗戶了,不然……
至少現在也不會由那黑影撬幾下就鬆動啊!
冷汗直冒,握著的手心此刻被汗濕透,睡前還沒脫的襯衫此刻濕噠噠貼在後背,擱在客廳的手機在打完請假的電話後就低電量關機了。
那會兒沒功夫管手機關不關機直接扔沙發上就不了了之,現在我卻是如此渴望著那個陪我時間不長電池壽命也不咋滴的手機了。
要是現在手機能長腳跑到我手中讓我打個110報警,我日後一定把它當神一般供奉,每天三炷香不間斷。
撬窗戶的黑影此刻已經將一塊小小的窗戶卸下,他在試著探頭進來,但是卸下的窗戶太小,隻能進得頭,還有半個身子在外麵。
我咬住被子的棉絮,開始無比慶幸我家窗戶門小,要知道我前幾天還琢磨著換個落地窗的,現在……
嗬嗬。以後誰跟我說落地窗我跟誰急!
夜,更黑了,更襯得那卡在窄小窗戶間的黑影越發陰森恐怖,隻是,這恐怖夾雜著一個大大的囧字。
被子的棉絮被我咬到濕透,被罩被我鋒利的牙齒磨出一道口子,黑影退出頭開始著手撬第二道窗戶,這讓我剛剛緩和的神經一下子又緊繃。
我開始在想現在衝過去和黑影拚個你死我活我的勝算有多大。
夜下黑影的身材高大,身高目測比我高出一個頭,肌肉,額,大概比我多七八塊,隻能看出這些了,綜上得出,我的勝算率為——20%。
勝算率太低了,還是不要衝過去了吧!不然黑影一個不小心讓我一命嗚呼怎麼辦?
死得太尷尬也就算了,還死得這麼不體麵,這要是去了陰曹地府都不好意思給我那黃泉下的爸媽交代。
要死,也要死在被窩裏。
不過,黑影也大概可能不會要我的小命,估計人家就拿點我可憐的財物就走。
吸了吸鼻子,咬開的被罩裏被子的棉絮跑進鼻孔,憋得難受,我一個沒忍住,一個噴嚏就打出來。
媽媽呀!我不是故意要打噴嚏的,這實在是沒忍住啊!
側頭瞪著我滴溜溜的眼睛看窗邊的黑影,隻見得黑影一個失足,人就墜下窗戶。
沒有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說明黑影撬窗戶的時候可能係有安全繩,一會兒估計還會卷土重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這會兒趁他掉下去我趕緊跑出門報警啊!
瞬間手腳都不抖了,翻身下床穿了拖鞋我就打開門往外麵死命地跑,我想這大概是我人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了。
要知道在這之前我的體育都是不及格的,跑步一千米都能暈倒的那種,果然人的潛力是要靠激發的呀!
我的臥室在二樓,跑到玄關時我也顧不上換鞋了,穿著居家鞋蹬蹬蹬就打開大門往外衝。
跑出門跑到街上我才停下喘口氣,此刻的大街能看到車來車往,夜的霓虹襯得這座繁華的城市越加迷人。
天際群星摧殘,人間人際繁華。但——像我這樣分文沒有還穿著不檢點的在大街上簡直少見。
刹住,不是少見,TMD是沒有。
全身從頭到腳的裝束是——雞窩頭,邋遢臉,白襯衫,褲衩,居家拖鞋。
這怎麼看都是隻有神經病才會穿到大街上的裝束,我TM今天是造的什麼孽,說好的報警呢,就我穿這樣警察來了保不準先抓我去神經病醫院關幾天。
報警的事先擱著,我要不要現在找個住的地方等黑影走了再回家換衣服拿手機。
嗯,隻能這樣了。
那,去哪裏住?
額,我開始細想朋友中我知道地址的……
額,不好意思,沒有。
TM誰去記地址,每次要約都是直接去酒吧或者大排檔,別說地址,就連是不是住在本市的我都不確定。
算了,找個橋腳將就一晚,別問我為什麼不去旅館,我TMD全身家當就是襯衫+褲衩,有放錢的地兒嗎?
泄恨地踢了一腳路邊停放的車輛,反正車主不在,大半夜這車放著也沒人看管,踢一腳泄恨也沒什麼。
嗯,踢一踢沒什麼,車沒凹也沒踢出什麼痕跡,索性再踢一腳。
“你在幹什麼?”身後一個聲音像是午夜凶鈴。
我嚇得一跳三丈高,媽媽呀!這人大半夜不睡覺是專門出來嚇人的吧?這聲音,這語調,我TMD要是有點心髒病這會兒這家夥就該打120了。
“午夜凶鈴”一雙皮鞋黑亮黑亮,擦得是“油光水滑”。
一身黑色大衣,穿著臃腫而滑稽,修身的大衣都被他穿出無尾熊的感覺。
在向上看臉,路燈下的人臉輪廓倒是好看,薄唇以及英挺的鼻,深邃的一雙眼配著刀鋒劍眉,像是時尚雜誌裏走出的模特般,這個發現讓我一躍又是一個新的三尺高度。
為什麼是新的三尺高度呢?因為第一躍是垂直向上,這第二躍嘛~是斜向前方。
斜向前方將“午夜凶鈴”抱住。
刹住,這會兒不該叫午夜凶鈴了,該叫白束。
“束~~~”我躍上白束的腰際,摟住他的脖子啃他的白色襯衫衣領。
以為今晚要睡橋腳了,但白束的出現簡直像一道光啊一道光,不但嚇到我而且也照亮我,終於不用睡橋腳就算被亮瞎我也樂意。
但相對我的激動萬千白束一點也不豪情萬丈地回應,“你先下來,到底怎麼了?”
“不下來。”我開始用牙撕磨白束的衣領,比對待我的被子還不留情。
隻是白束的衣領顯然比我的被子質量好多了,我的牙齒磨酸也不見得他的衣領出現口子。
“你的衣領是什麼材質的。”我鋒利的牙齒竟然會奈何不了。
“阿友,你先下來。”白束依舊對我還扒在他身上的事耿耿於懷,但我偏不如他所願,腿又加緊幾分,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我想要不是白束教養好的話現在我已經是躺在地上哭爹叫娘喊疼的人了,所以對於他這種從來隻動口不動手的君子,我向來都是得寸進尺的。
緊了緊勒在他脖子上的手,我得意一笑,“我要是不下來你能拿我怎麼滴?”
嘿嘿,有本事打我啊!摔我呀!
“你是想上明天早報的頭條是嗎?”果然是隻動口不動手的白束,隻是他這種威脅對我構不成威脅。
拉開和他脖子的一點距離,我將得寸進尺發揚到底,“你覺我這種人會擔心上頭條?”拜托,我一個名不經轉的小人物誰願意浪費筆墨和腦力將我往報紙頭條上寫。
不過,我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BUT,白束好像不是。
借著他比我高出一個頭的身高,我扒著他的肩膀輕鬆躍到地麵。“要是和白束上頭條我就有點擔心了,這得粉碎多少少女心啊!”
粉碎少女心倒沒什麼,我怕人家看我不順眼半夜拿刀切了我。就像……黑影。
媽媽呀!這才想起我剛剛經曆的生死十分鍾啊!
我竟然還有時間和白束在這兒談笑風生,一會兒黑影把我房間少得可憐的財物席卷了返回看到我在這兒怎麼辦!
拉了白束的手我聲淚俱下,“白束,快點收留我去你家坐坐,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前提是得先回白束家換身神經正常人穿的衣服,我這會兒可是穿褲衩脫鞋的神經病邋遢大叔啊。
“阿友,你先讓我冷靜冷靜。”白束抽回我拉住的手,扶額陷入沉思。
這TMD從始至終應該冷靜的人我是才對吧!白束你丫的需要冷靜個毛啊?“別冷靜了,你的車呢?我們快點回去。”
“幸福來得太突然。”白束還保持著扶額的姿勢,靜默了一會兒又繼續道:“阿友,你要去我家?我是不是聽錯。”
我差點一大嘴瓜子扇過去,冷靜一秒才開口,“錯你丫的,我就不能去你家是不?”敢拒絕一個試試,分分鍾我就……就掉頭去睡橋腳。
白束拿開扶額的手,瞪著他那雙好看又深邃,勾人又奪魄的眼看向我,“能,那…那…上…上車。”
那什麼那,結巴啊!“車在哪兒?”我四下搜尋,周圍的車就一輛,還是我剛剛為了泄恨踢的那輛,不會吧!
不過,剛剛就是因為我踢車白束才會宛如午夜凶鈴般出現的。
那,也就是說,“這輛車是你的。”我手足無措又不好意思地指著身後的卡宴,剛剛我是哪隻腳踢的車子?好像左右各一腳來著。
我還在深究自己的罪行,白束淡淡的一個“嗯”字將我的深究打斷。
我嘿嘿直笑,忙著不動聲色地點頭跟著他上車,而後在關上車門前把穿在腳上的鞋子使勁一蹬都蹬出車外。
“阿友。”白束疑惑的詢問傳來,我回頭咧嘴一笑,“剛剛是那兩隻鞋子踢你車的,與我無關。”
這種撇清事實的蠢理由恐怕隻有我能說得出口,要是誰能既往不咎那就是傻子了。
不過,白束還真的是傻子。“嗯嗯,與你無關。”
看著白束點頭承認,我趁熱打鐵附和,“白束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睿智。”拉安全帶係上,我對他伸出大拇指以示讚揚。
“阿友。”
“嗯?”
“沒什麼。”白束飛快地看我一眼就側過頭,而後發動車子。
哼哼,小樣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剛剛看我家鳥是怎麼回事,以為你穿著褲子而我穿著褲衩就怕你不成。
哼哼,待會兒回去看我不把你扒光,讓你也嚐嚐隻有褲衩避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