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絲雨奇怪道：“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的確是不太理解凡人的那種情情愛愛，但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會帶他來這種地方嗎？”
    “我是想和你玩玩遊戲、找點刺激嘛！我喜歡人的方式就是這樣，我就是這樣！”他的神情看起來十分坦率。
    “如果不是那陣風的話，也許我還會繼續相信你確實是對我感興趣的，”我湊到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莫要忘記，我也是妖。”
    “什麼風？”他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還在死撐。我冷冷一笑，悠悠道：“我沒有什麼特長，隻有一點，鼻子特別靈。那陣風的氣味和城郊那條河散發出的氣味一模一樣，那條河和芳菲閣之間相隔了大半個蘇州城，同樣氣味的風吹到這裏，不僅僅是巧合這麼簡單吧？”
    他的臉色一點點變了。
    “還有你的眼睛，也出賣了你，從你的眼睛裏麵，我看不出對我的半分真情。”
    他有些幽怨地望向了我，道：“我覺得我演的已經夠好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動過情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淡然道。
    他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比喻？情這個字，說來簡單，但是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可能理解這個字背後的真正含義的……”
    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覺得現在是和我討論這個的好時機嗎？我不管你和什麼人、有什麼恩怨情仇，都請不要把我牽扯進來，我討厭被人利用，也沒有空陪你們玩。我說過，我有很重要的大事要做，如果有誰膽敢破壞我的大事，無論那個人是誰，我都不會輕饒他！”
    看著我越來越陰沉的眸子，他吞了口口水，點點頭，道：“我、我知道了。”
    “這就好，”我露出一抹微笑，“我希望，這最好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麵。”
    這次離開芳菲閣，我走的是門，結果得到了一群濃妝豔抹的女人們的熱情相送，染了一身的脂粉味兒。
    我抬起手臂聞了聞衣袖，歎息一聲，看來又要換衣裳了。
    “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離這種地方遠點？”
    我的臉色頓時陰沉得如烏雲一般——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我緩緩轉過身，幽幽道：“而我回答你的還是那句話：關、你、屁、事！”
    不過，曹昆玉的臉色也很難看，甚至可以說是可怕。
    聽到我的話，他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隻是用淩厲得可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就那樣盯了我一炷香的時間，我覺得自己的身上都要被他看出個洞來了。
    我實在沒有閑工夫陪他耗下去了，罵了聲：“有病！”便轉身走了。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放開！”我沒有回頭看他，隻冷冷地甩下兩個字。
    而他終於說了第二句話：“我警告過你，少和那隻樹妖來往。可你讓他吻了你，所以我現在隻能殺了他了。但在殺他之前，我要問你一句，你在乎嗎？會阻止我嗎？”
    我轉身望向他，他的神情十分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不過他是否是認真的對我來說也不重要，“隨便你想殺誰，”我努力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淡淡道，“都和我沒關係，我沒興趣阻止，也沒空。”
    他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可以暫時留他一條小命。”
    我目光冷淡地看著他，道：“你希望我謝謝你？”
    “不，不用。”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眼中卻全無笑意，“但下次若再有除我以外的人和你發生親密接觸，無論那個人是誰，我一定……”他忽然頓住了，慢慢垂下了眸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一定怎樣？”我冷冷地瞧著他，“殺了那個人，讓那個人魂飛魄散？還是讓我魂飛魄散？怎麼不接著說下去了？”
    他抬眸望向我，深深道：“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傷害你。”說完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便從我的麵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