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清楚了，”我回到岸上，將白曉抱在了懷裏，“是個水鬼。不用怕，有哥哥在，她傷害不了你的。這裏沒什麼好玩的了，我們走吧。”
    說是走，其實我抱著白曉走進樹林裏後就隱去身形，回到了河邊。
    隻見一個身形瘦弱的女人從河裏慢慢爬了出來，四處望了望，便朝著某個方向走去。準確來講，她其實不能算是在走，因為她走路的樣子和正常人有很大區別。她的裙子雖然拖在地上，緩緩向前移動，但是她穿著繡花鞋的雙腳並沒有真正接觸到地麵。
    我懷裏的白曉身子有些發抖，我摸了摸它，低聲道：“不怕。”便跟上了那個女人。
    我尾隨著她走進了一所院落裏麵，她徑直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作為一隻鬼，要進去就進去好了，居然還開門，明顯是要搞事情啊。
    果然，沒過一會兒，屋內傳出了小孩的哭聲。
    緊接著，房內兩個房間的燈依次亮了起來。我聽到了一個男人安撫孩子的說話聲。
    沒過多久，女人走了出來，神情很是悲傷的樣子。
    而隨著她的離去，小孩的哭聲也漸漸聽不到了。
    我溜進屋裏看了一眼，這家隻有父子兩個人，兒子似乎隻有五六歲。家境不是大富大貴的那種，但也沒有窮到揭不開鍋。
    在一間屋子裏，設了一個靈堂，供著一個牌位，上麵寫著：愛妻孫劉氏之位。
    家裏死了人，還有一隻女鬼來做客……嗯，看來這家正在遭受一些麻煩，白天我再來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的吧。
    “看你怕的那樣兒，”我用手指點了點白曉的額頭，“下次再不帶你出來了。”
    它一邊哼哼著，一邊撒嬌式地蹭我的胸口。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就不能有出息點嗎？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撒過嬌。”它歪著腦袋，瞪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懵懂地望著我。
    “賣萌也沒用！”我將它放到地上，“你得記住，你不是一隻寵物。要想保護自己，你就必須變得強壯起來。明天開始，我就訓練你吃活雞，你要不吃的話，也就沒飯了。”
    “噗嗤！”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輕笑。
    我立刻向四周望去，漆黑一片的叢林，處處都有可能隱藏著罪惡的雙眼。
    “閣下總是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屁股後頭，不覺得辛苦嗎？”我不急不躁、風度翩翩地講道，“若是在下有哪裏得罪了閣下，這樣暗地裏報複可不是什麼好辦法，還是要光明正大、開誠布公地講出來，才能解決問題啊。”
    過了半晌，漆黑的夜幕中才傳來了一個聲音，空靈、飄渺，仿佛來自九天之外，“你連我是誰都不清楚，為什麼會認為得罪了我？難道你經常得罪其他人嗎？”
    “怎麼可能，”我自信一笑，“我可是出了名的謙和儒雅、與人為善，認識我的人幾乎沒有不喜歡我的。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人嫉妒我的完美，才會找我的麻煩，不知閣下是那種人嗎？”
    那個聲音輕輕一笑，道：“你還真自信。”
    我淡淡道：“其實閣下可以直接說我自戀，我不介意的，反正我身邊有個人天天都這樣說我，我已經習慣了。”
    那個聲音頓了頓，道：“你說的那個人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吧？”
    “你怎麼會知道？”我剛問出口就後悔了，“聽我這問題有多蠢，閣下天天跟著我，當然了解我的事情了。”
    “這你就錯怪我了，我確實了解你的一些事情，但我可沒有天天跟蹤你。”
    “你沒有？”我彎腰將白曉從地上抱起來，“就是說把它從我的床上丟到地上的人不是你了？”
    似乎有一雙眼睛盯著白曉看了一陣，它有些焦躁不安。雖然它不會講人話，但是卻有一股靈性，能發現一般人發現不了的東西。我覺得，它可能是看到或者感覺到那個人了。
    那個聲音道：“沒想到，這小東西居然還會告狀。”
    “你承認了？”這我倒是有些意想不到，“那麼閣下可否以真麵目現身，與在下麵對麵地談談？”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個，恐怕暫時還不方便，但你可以放心，我並沒有惡意。就這樣，我得先走了。”
    “等等！”我急著想追他，卻不知該往哪裏去追。
    神秘的聲音就這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