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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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苦禪忽然道:“後院好像有聲音。”我側耳細聽了一陣,果然從後院的方向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我笑道:“苦禪方丈果然是高僧,變成鬼了聽力還這麼敏銳。”苦禪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我的幽默感,苦著臉道:“施主不要拿老衲開玩笑了,還是趕快去降服一夢要緊。”“好好好,就去,就去!”我掃興地撇了撇嘴。
我們趕到後院的時候,珊珊和一夢激戰正酣。見我來了,珊珊立刻高聲道:“還站在那裏看,快過來幫忙啊!這和尚不知道吃了什麼,好難打!”
我衝上前去,一邊用法術攻擊一夢,一邊對珊珊說道:“當然難打了,他吃的可是你的血!”“什麼!”聽到這話,她頓時怒氣暴漲,發狠地攻擊起一夢來,“你這壞蛋,用的什麼法術?居然敢在我手上留下疤痕!”
一夢被我們兄妹二人打得節節敗退,喘息聲愈來愈重。我停下動作,開始釋放嘲諷技能:“雖然你汲取了不少凡人的魂魄,還吸了珊珊的血,但是凡人修妖道,終究修不過我們這些天生的妖精。更何況你才修煉幾年,我和珊珊加起來可有一千五百年的道行!”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雙眼赤紅地瞪著我們,突然淩空飛上屋頂,緊接著從寬大的衣袖裏取出一把琴,當即彈奏了起來。
正當我還在尋思那麼大一把琴是怎麼藏進他的袖子裏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珊珊痛苦的叫聲。“我不是讓你帶了耳塞嗎?”“打架的時候……掉了!”她捂著耳朵大聲喊道,仿佛隻要大聲點說話就聽不到那琴聲了似的。
奇怪的是,一夢的琴聲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明明白天的時候,因為這琴聲我還產生了幻覺。但此時此刻,我頭腦清明、精神抖擻,徑直竄上屋頂,從身後生出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疾風般掃向了他。
隻聽一聲慘叫,他噴出一口鮮血,急忙抱起琴,逃跑了。
我正欲追上去,卻見他突然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神情十分驚慌地望向天空上方。我抬頭望去,隻見一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老道乘風禦劍而至,手中拂塵一甩,即變出一條繩索將一夢捆了起來,任其百般掙紮也無法掙脫。
洪鍾般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孽徒!你還不知悔改嗎?”一夢怒目圓睜,梗著脖子道:“我馬上就要成功了,你為什麼要在這時候來壞我的好事!”老道立於劍上,俯視著他,“以眾生的性命,來成就你一人之業,就算成了,也是邪道,必遭天譴!”
“邪道又怎樣,隻要能變強,有什麼不可以?”
老道搖了搖頭,歎息道:“你既如此執迷不悟,貧道也就無需顧念往日的師徒情分了。按照門規,私學禁術者,廢除根骨;枉傷人命者,以死謝罪;但你為了增強自己的功力,吸取了數百條魂魄,致使數百亡靈無法超生,罪虐深重,怕是一死難以抵過。貧道回去,要和掌門共同商議一下該如何處置你。”
聞聽此言,他臉色陡變,掙紮著起身,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著頭,道:“徒兒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師父就原諒徒兒這一回吧!”老道睥睨著他,冷冷道:“你我的師徒情誼早在你偷習邪道、叛離蜀山的時候就已經斷得一幹二淨了,再者,就算貧道肯饒了你,那些葬送在你手上的亡魂也不肯。”話音剛落,他便從腰間摘下了一個葫蘆,打開蓋子對著一夢搖了兩下。
一夢頓時痛苦地叫道:“不要!師父,放過我吧!”在他的身體周圍隨即掀起了一陣狂風,卷起他,鑽進了葫蘆裏。老道將蓋子蓋上,從葫蘆裏傳出一夢怨恨的叫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