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冥王失憶
    冰懷疑自己聽錯了，湊上前，抓住冥王的胳膊。“——大人？……你說什麼？”
    “小春？……你怎麼了？炎焰，快，……先包紮了再說。”冥王倒是覺得莫名其妙，連忙指使炎焰為冰處理傷口。
    “炎焰……怎麼回事……”冰心慌的看著炎焰，屏住了呼吸。
    “……你先應付了，我還需要查。”炎焰小聲在冰耳邊悄悄說道，下意識的瞟了冥王一眼。
    “唔……希望大人不會有事……”冰雖然還是很擔心，但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彥螢大人怎麼沒來呀。”雪苑揉著眼睛坐在冰的旁邊。
    “我……不知道……”冰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誰也不看。
    “誒？可是……”
    “行了，彥螢那家夥……一直都這麼叛逆的，不用管他，……送我回房間吧，其餘的都回去，讓小春陪著我……就夠了。”冥王打斷雪苑，忍著胸口上的刺痛站起來。
    “——！”【大人不記得發生過什麼嗎？難道失憶了？】冰感到吃驚，上前攙住冥王。
    “炎焰……我的傷口怎麼樣了。”
    “哦，我已經將傷口縫合，因為沒傷到心髒，所以不做什麼過激的運動，過幾個星期就應該會痊愈。”
    “哈哈……看來傷我的人……精準度不怎麼樣啊！”冥王竟然還笑得出來，惹得大家一陣冷汗。
    “大人你不記得是什麼人傷害你嗎？”冰試探的問了一句。
    “小春？……叫我向明啊……”冥王停止嬉笑，轉頭一臉猜疑的盯著冰。
    “……唔。”冰怎麼也叫不出口，咬著下唇，將臉別到另一側。
    冰心裏有些害怕，還以為冥王會繼續追問，但冥王隻是看了冰許久，並沒有說話。
    冥王傷勢不輕，所以兩個人一路上走的很慢，大概用了兩個時辰才走回房間，期間兩人什麼話也沒說。
    冰傷口不是很深，其恢複能力也一直都很強，所以從出了寒冰地獄到現在，就幾乎愈合的差不多了。
    “小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你會受傷？請不要瞞著我……”回到房間，冥王就一把抱住冰，用冰從來都沒聽過的柔和語氣說道。
    “……我沒事……”
    “沒事？你臉色那麼慘白，還說你沒事？……你到底在隱瞞什麼，我隻是擔心你……”冥王心疼的親吻著冰的額頭，抱得更緊了。
    “向……向明……”冰知道已經不能這樣僵持著了，別扭的叫了一聲，就算是打發大人。
    “說吧，……身上的傷怎麼回事。……好痛——！”冥王剛鬆開手，傷口就是一陣劇痛，把他疼彎了腰。
    “啊！大——向明！快躺下休息。”冰一慌，連忙安撫冥王躺下了。“我很難和你解釋明白，不過現在我不是已經好了嗎……”
    “……”冥王眯起眼睛，半信半疑。
    “所以……所以……”冰還想編些什麼，磕磕巴巴的。冥王歎了口氣，伸手握住冰的手，微笑道。
    “我相信小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
    冰突然心中一酸，閉緊了嘴。她現在終於知道，自己與小春的差別是如此之大。大人對待自己，隻是當成了一個替代品罷了。
    【但是替代品，還是要做好替代品的義務……】冰也不知道自己竟會這麼想，強擠出笑容，自覺地爬上床。【就當是為了大人。】
    “早點睡。”冥王並不驚訝，好像往常都是這樣。吻過了冰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晚安……”冰回應了冥王的吻，縮在了大人的懷裏，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經這之後的幾天，冥王的生活起居一直都由冰照顧，炎焰也在不停的給冥王複查，最終還是不枉費他的努力。在這期間所有人都沒見到過彥螢，就連冥王也開始擔心了。
    “冰大人，和我來一下。”炎焰給冥王的傷口換了藥，收拾了一下示意冰跟著自己。
    “怎麼樣？”冰特意看了冥王一眼，見沒什麼疑心，關上了門。
    “大人身體裏還有少量魔水玉殘留的濁氣，至於大人的失憶，就是和他有關。”
    “濁氣是去不掉了，但大人的記憶為什麼偏偏把我抹去了，隻記得小春。就連你們，不也都記得嗎？”冰忙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大人什麼時候才能恢複過來。”
    “不清楚，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幾年。”
    “……”
    “不過大人你放心，隻要適當的提醒，大人應該會很快好起來的。”
    “隻怕到了那時，我就再也離不開他了……”冰將頭扭向一邊，她的聲音很小，故意不讓炎焰聽到。
    此時，在人類的世界。彥螢一人坐在自己最喜歡的景色麵前，喝著搶來的紅酒。他看著遠處，突然又想起冰那天看他的眼神，便又猛灌了幾口酒。
    自從他跑出來，就時常想起那個令自己寒心的眼神，為了壓製心底的痛處，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喝得爛醉。就因為這樣他才不敢回去，他怕麵對冰，害怕麵對一切。
    【知道這些，才為自己的衝動後悔……已經太晚了，冥王已經死了，被我親手殺死了……那之後還會發生什麼，我不會知道。】彥螢將酒灑在草地上，傻傻的笑。
    “我……是不是錯了……”
    彥螢禁閉上眼，低頭用力的捶打自己的額頭，高聲吼叫，他的聲音徘徊在田間，久久不散。
    喊累了，彥螢便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泥土，醉醺醺的往山下走。
    天快黑了，彥螢跌跌撞撞，來到了一個村子，村子很大，隻是房屋有些複古。彥螢在裏麵走了半天，竟不見有人。
    彥螢走了一圈，隱約聽到一個屋子裏傳來慘叫聲，便好奇的走近了那屋子的門。
    剛想推門，門就被屋裏的人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身穿黃色軍裝的人，他身後屋子裏還有幾個同樣衣服的男人，正對一個婦女施暴，那些慘叫正是這個女人發出的。而在牆角，倒著婦女的丈夫和孩子。
    彥螢愣了片刻，連連道歉，準備離開。
    “八嘎！！！”那個開門的好像跟他道歉沒有用，說了一句聽不懂的話，拿著彥螢沒見過類似長槍的武器就往彥螢身上捅。
    彥螢輕鬆躲過了攻擊，回手擰下了那個軍人的頭。
    其他幾個人一看，立刻放開女人，恐懼的縮在一起。
    “啊那大哇動那四大！”（日語：你是什麼人）
    “啊？”
    彥螢聽不懂他們的語言，想反正是他們先動的手，幹脆全都殺了。在他撲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個拿著剛才捅他的武器，對準了他。隻聽“碰”的一聲，彥螢的胳膊就被穿了個洞。
    “——！”彥螢連忙逃離了那間房子，他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傷口，雙唇顫抖。“那是什麼武器！”
    “少佐！這麵有槍聲！！”（日語）
    又是一句聽不懂的話，從遠處傳來。不一會兒，一個軍隊小跑著出現在了彥螢的視野，而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持著那把武器。
    “人類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彥螢見情況不妙，化作一隻黃狗，逃進了樹林。
    彥螢跑了一會兒，前腳就因失血而麻木了，不得不停下休息。恰巧發現前麵的空地上有很多條深溝，深溝的周圍十分安靜，安靜的詭異。彥螢也顧不上什麼了，直接躲了進去。
    果然這安靜裏另藏了別的東西，彥螢剛跳進去，就被人一把按在地上，頓時視野被一個高大的深藍色身影遮住了。
    “嗚嗚——”經這一摔，傷口又流血了。彥螢吃痛，學著狗應有的反應，哼哼了幾聲。
    “誒！反應也太大了吧，一條狗而已。”一個滿身泥土髒兮兮的男人，不屑的瞥了彥螢一眼。
    “啊！快放開它吧，它都受傷了。”從旁邊伸出一雙女人的手，輕輕抱走彥螢。
    離開了地麵，彥螢才看清深溝裏的場景。狹小的深溝裏，躲了足足上百人，個個都穿著髒兮兮的藍色軍裝，有幾個身上還摻著血跡。再看地上的擺放，彥螢驚恐，光是類似傷他的那個武器就不少，還有些更沒見過的呢。
    彥螢冷汗直流，他又哼哼幾聲，抬眼看向抱著自己的女孩。那女孩留著很齊的劉海，臉上雖然髒，但卻遮不住她可愛的容貌，這讓彥螢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我來幫你包紮一下，很快就沒事了。”女孩溫柔的笑著，抬起彥螢的胳膊。
    “嗚嗚。”
    “你聽得懂嗎？”
    “嗚嗚。”
    “畜生就是畜生，它怎麼聽得懂我們說什麼，不能和人比啊。”剛才說話的男人點上一根煙，拎著彥螢就要往外撇。
    “誒呀！老徐你怎麼這樣！！！”其他人也同意女孩的說法，紛紛拋來鄙視的眼光。
    “小薇，別浪費藥品了，等會打起仗來，這家夥一樣是死。”男人仍堅持自己的想法，舉起了彥螢。
    “放開啊！！！”彥螢實在忍不了了，除了冥王，這還是頭一次被人侮辱。他回頭一口咬住男人的胳膊，趁男人吃痛放鬆了力道，掙脫了他。
    “畜生！！竟然敢咬我——！……等等……他剛剛說話了——！”男人大吼，意識到剛才沒有聽錯，才畏懼的遠離了彥螢。
    “什麼妖怪！！”眾人目瞪口呆，驚恐萬分。
    就當所有人還僵持在這時，一聲巨響將他們拉回了現實。
    “出什麼事了！！！”男人問道。
    “鬼子的軍隊已經發現我們了，正攻擊這裏！！”遠處一個通報員喊道。
    “好！開幹！！”
    好像剛才的靈異事件沒發生過一樣，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場麵極其混亂。
    “對麵有個強手，我方傷亡慘重啊！！！”
    彥螢蹲在一角，看戲一樣待了許久，漸漸的身旁堆滿了屍體。
    “隊長！！小薇有危險！！”
    小薇就是那個為自己處理了傷口的女孩，彥螢當然不會忘恩負義。在那人說完話，就變回原樣，抽出佩刀，衝了出去。
    一路上沒有停頓，一直殺到小薇麵前。小薇躺在眾多鬼子的身後，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那些鬼子驚恐的看著一路上被殺死的同胞，顫抖的舉起槍。
    “別開槍！我來！”（日語）那些鬼子剛想開槍，就被一個長官模樣的人攔住了。
    【看這人身材，似乎認識啊。但他戴的帽子遮住了半張臉，根本看不清是誰。】彥螢警惕的打量麵前挑戰他的人，露出了獠牙。
    軍官將配槍統統卸掉，從袖子裏甩出一把長槍，就直衝過來。
    彥螢接下一擊後，猛攻向對方頭部，但對方躲得很快，隻打掉了他的帽子。不過，這下可算能看清他是誰了。
    “炎焰？”藍色的長發隨之披散下來，落到彥螢的佩劍上。
    炎焰什麼也沒說，對著彥螢嫣然一笑，伸腿將他絆在地。
    “唔！”
    “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正好，等下完事了你跟我回去，你再不回去，冥王大人可就要發飆了。”炎焰說完，收好武器，將配槍別回腰上。
    “等等——！”立刻叫住要離開的炎焰。
    “什麼事？”
    “你說……冥王大人？”彥螢驚恐，瞪大了雙眼。【他沒死嗎！！】
    “你這什麼表情啊，你不知道嗎？”炎焰奇怪的看著彥螢。
    “知道……”見炎焰沒察覺到什麼，彥螢深思起來。
    “那還問什麼。”
    【冥王沒死，竟沒有告訴他們是我傷了他，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彥螢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便轉移話題。
    “那個……放了那女孩吧！她對我有恩。”彥螢深深地看著小薇，懇求的看向炎焰。
    “可以呀！”炎焰同意的很幹脆，然後扭過頭對那些軍人用聽不懂的語言說道。“放了她。”
    “……”
    這場仗打的很快，因為彥螢的關係，炎焰幹脆放了對手。實際上要不是因為冥界多了很多因戰爭死去的亡魂，冥王很在意，炎焰才會被派到這調查。恰巧聽得懂入侵者的語言就呆在這邊先，不過喜歡研究醫學的他倒是想做出這批入侵者研究的毒藥的解藥。
    彥螢跟著炎焰查看了戰場，除了死屍，就是彌漫的硝煙。彥螢不問炎焰為何參與人類的戰爭，也不問冥界一切是否安好，隻是安靜地呆在他的身邊，聽著炎焰講著聽不懂的語言。
    他其實心如明鏡，既然冥王沒死，那麼回去，必死無疑，也就不必多問，他也不想知道什麼了。
    夜已經很深了，炎焰安排了彥螢睡在自己房間，沒有回去的意思。
    “炎焰，還不走嗎？”彥螢忍不住問了。
    “不著急，明天早上再回去，現在大人都睡了吧。”炎焰不慌不忙，好像這並不是大事。
    這就讓彥螢覺得有些蹊蹺了。“我怕再耽擱一會我就沒有全屍了。”
    “哈哈，大人，你真會說笑。沒事啦，大人很溫柔的。”說完，躺在彥螢身邊。“晚安啦。”
    “唔。”彥螢矛盾了，頓時沒有了話。他翻來覆去，怎麼都無法入睡。【那句“溫柔”，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晚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一早，炎焰就收拾好了行囊，和彥螢回到了冥界。
    冥界以往如初，沒什麼變化，就好像那件事根本沒發生過，讓彥螢一頭霧水。
    就在彥螢還犯蒙四處打量時。
    “彥螢！你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