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案件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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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公孫策的分析,包拯也不由得點頭讚同。
“襄陽王說的每一句話的確都像是在引導我……”
趙玨的心都差點跳出來,連忙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臉,害怕這幾個人偶然一瞥發現自己。不過幸好飯菜上來的很快,包拯等人忙著吃飯,讓趙玨最終鬆了一口氣。
“公子晚上真的要去驗屍?”賀奔等包拯三人走後,擔憂地輕聲問道。
趙玨自然是不想,但是能讓包拯早接近真相一分,他便不得不去。如果三天之後包拯無法破案,那他為了兩國不打仗便隻能自己出馬,到時候計劃失敗的龐太師不會放過他,皇上和八賢王恐怕也會猜忌他別有用心。
那時候自己可就真正是四麵楚歌,死定了。
“驗屍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趙玨故作輕鬆,“屍體一直被放在冰窖,現在才多久啊,應該不會太嚇人——”
“嘔——”
月朗星稀的夜晚,趙玨吐得胃都空了,麵色慘白。趙玨想的倒是沒錯,屍體的確沒有腐爛。可是他忘了再怎麼栩栩如生它也是具屍體,那種直麵屍體的恐懼和不適絕對能擊垮自己這個從未見過屍體的人,更不要說還是大晚上的。
“哎,你看你看!”淩楚楚興奮地扯著包拯衣袖嘀咕,“我就說嘛,這襄陽王怎麼可能受得了!”
“襄陽王——”
“這傷口有蹊蹺。”
趙玨咬著牙又在賀奔的攙扶下回到太子的屍體旁,打斷了包拯的話。他指著那遍布身體的細長傷口說道:
“指甲撓出來的傷口必然會剜掉一些皮肉,傷口邊緣也會參差不齊;而如今這傷口邊緣整齊,橫截麵為倒三角形,很明顯是被尖銳物品劃開。所以太子怎麼可能是被人活活撓死的?”
然而淩楚楚卻偏要出來抬杠:“鬼的指甲怎麼可能和人的一樣?而且說不定是女鬼用指甲劃出來的呢?”
“傷口淺且沒有過多流血,所以這是死後造成的,”趙玨沒有搭理她,“那麼就是一擊斃命,說明來人武藝極高,至少比太子厲害。致命傷口力道極大,甚至切斷了骨頭,可見是勢必要置人死地。”
“太子讓人將小艾運進房的事應該沒有幾個人知道,也就是說如果是刺客行刺,進房之後發現小艾肯定不會動手。更何況殺刺客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偽裝成女鬼作案來掩人耳目,這樣一來便隻剩下仇殺。”
淩楚楚翻個白眼:“那人可海了去了!”
“看太子死後的受益者是誰便是,”趙玨這回終於回應了一句,淡淡說道,“太子死後,七皇子有往登上王位;兩國交戰,旁國也能分上一杯羹。聽說崔尚書與太子關係似乎也不太好?還有那個小艾。綜合所有可能,其中有能力將太子一劍斃命的……”
“七皇子已經死了,小艾和楚楚根本不會武功,”公孫策有些著急,因為趙玨說的都是他們已經想到的,“王爺的意思是有別國奸細挑撥?還是說那崔尚書——”
趙玨看著包拯若有所思的神情,此時既然已經說完想說的,於是直接一甩衣袖便要離開:“本王可沒有這麼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崔尚書連劍都沒有——”
包拯猛然抬頭望向淩楚楚:“你剛剛說什麼!?”
淩楚楚茫然地啊了一聲,然後一邊比劃一邊說:“我說崔尚書連武器都沒有,他怎麼殺人?”
“對啊……”
包拯似乎想到了什麼,抓著公孫策的手腕求證:“你還記不記得崔尚書說高麗太子死的那天他在幹什麼?他說他在房裏練劍!可是沈大哥和他比試的時候他明明說過自己根本沒有劍!”
“他在說謊!”
包拯快速說著自己的推斷,腦中將高麗太子被人殺死那一天的各人證詞又過了一遍,越發肯定這崔尚書有嫌疑。崔尚書的手下用的都是刀,房間又沒有備劍,因此這崔尚書練的什麼劍?而且沈大哥等人隻是看到了窗上映著的人影,根本不能證明那晚他在房中。
“我記得那個高麗郡主說自己那晚在跟侍女聊天,”趙玨挑眉,“這種不在場證明如何當真?”
趙玨的話讓包拯的眼神又犀利了幾分。
“八賢王派人查過,崔尚書的護衛都沒有擅離職守過,不可能偽裝成崔尚書,”趙玨趁熱打鐵,“樸將軍那晚忙著抓小艾,與崔尚書身形幾乎一致、不在場證據又不充分的,那便隻剩下同樣住在來儀閣的高麗郡主……”
淩楚楚震驚地表示:“不可能啊!那個郡主柔柔弱弱的,怎麼可能會武功!”
但是在場的三人卻不以為然,畢竟身邊就有一個柔柔弱弱卻救過包拯幾次的淩楚楚在,那麼高麗郡主會武功又有什麼奇怪的?包拯向趙玨投來一個敬佩的目光,然後匆匆走出冰窖。
“哎,怎麼突然就走了?”淩楚楚看著包拯的背影向公孫策抱怨道,“他要去哪兒?幹嘛不給我們說一聲?”
同樣想通一切的公孫策自然知道包拯是去向八賢王彙報去了。
不過此時比起案情來公孫策更好奇這和傳聞完全不同的襄陽王,因此他非但沒有跟著包拯離開,反而留下來看著趙玨。
“襄陽王真是聰慧過人,”公孫策試探,“沒想到隻區區一日便勘破命案,學生甘拜下風。”
趙玨偏頭看向公孫策,嘴角一翹:“你覺得這就是真相?”
公孫策一愣,不明白趙玨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王可沒說崔尚書就是凶手,隻是說有嫌疑而已。”趙玨不管身邊驚詫的幾人,走出冰窖,望著那彎殘月幽幽歎了一口氣。
如今的包拯隻是一個青澀少年,自己如何敢將身家性命交付與他?
“公孫策,你覺得包拯是否適合入朝為官?”趙玨聽見身後公孫策等人的腳步聲,淡淡地問道。
“你父親是這廬州府尹,有些事耳濡目染之下,不說出口便已明白三分。可是包拯卻不同,話不說不明——不對,應該說是講明了也未必聽。
包拯為人剛直,又能力極高,這是優點,會讓他成為聖上手裏最好用的一把刀。可惜這朝中目前局勢並不明朗,他的優點也是缺點,將有無數人針對他。
他有你這個好友相伴,是他的幸運;有八賢王等長輩的照拂,更是福氣。但是如若一天隻剩他孤身奮戰呢?
他必須要成長啊。”
趙玨不等公孫策回答便將心中的憂慮娓娓道來,公孫策不明白這種話為什麼會從襄陽王這個龐太師黨羽的口中說出,於是隻是低下頭,將疑惑埋在心裏。趙玨突然也覺無趣,叫賀奔去打聽了包拯的去向之後,便和公孫策等人坐上馬車往城外高麗的駐營去。
趙玨到的時候,包拯等人正在和崔尚書一方對峙。
不得不說包拯的確聰明,他知道自己的推測都沒有證據,於是便打算“製造證據”,也就是將崔尚書那把沒人見過的劍給逼出來。包拯策劃了一場夜襲,請沈大哥潛入軍營去襲擊高麗郡主,果不其然讓崔尚書的那柄劍現了身。
“……高麗郡主不僅是自幼習武,而且根據隨醫的檢查,她已經懷有身孕……”
“……高麗太子和七皇子發現了你們珠胎暗結,因此崔尚書你便殺人滅口……”
“……你手上的劍便是最好的證據!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這般特殊的劍恐怕全城都找不出第二把!”
包拯一番慷慨陳詞讓在場所有人都將嫌惡和震驚的目光投向那對奸夫淫婦,崔尚書和高麗郡主的辯解更是無人相信。就連那高麗的樸將軍都覺得包拯說的就是真相,一聲令下就要捉拿兩人。
“郡主的身孕是李崗那個禽獸!”崔尚書絕望又悲憤地說道,“我和郡主發乎情止乎禮,根本什麼都沒做……”
樸將軍立刻橫眉怒目:“不許你汙蔑太子!”
“他根本是禽獸不如!”崔尚書卻是更加憤恨,“李崗垂涎郡主已久,路上便大獻殷勤,可惜郡主卻從未給過好臉色。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氣急敗壞,便將郡主給奸汙了!”
眾人都為李崗的大膽驚詫不已,畢竟這郡主可是要送去給皇帝作妃子的。如果沒了處子之身,他就不怕大宋遷怒於高麗?難不成有什麼倚仗?
趙玨想起龐太師,不由得環顧四周,思考龐太師與高麗也有合作的可能性。不過這時崔尚書卻是高聲呼喊,重複著自己沒有殺人。
“夠了,不要狡辯了。來人呐,將他們關押在來儀閣,等高麗的使者前來,我們再把人還回去。”八賢王一幅不耐煩的樣子,突然出聲。
樸將軍瞬間臉色難看起來,卻隻能看著八賢王準備帶人轉身離去而無可奈何。
“等等,這案子還有一些——”
包拯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八賢王開口打斷:“包拯你做的很好,接下來由本王處理便是。”
八賢王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玨,隨即便坐進自己的馬車。包拯眉頭緊鎖,公孫策和淩楚楚遞了好幾個眼神都沒有察覺,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趙玨當然知道他在困擾什麼,不過此時此地都不適合說話,於是他也隻是向公孫策等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