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相鋒把望笗送到家三區的樓下。
    辰相鋒欲走又不走，望笗欲上樓又不上樓。
    突然，不知道哪裏放起了煙花。
    “過了今晚就是2003年啦！”
    “啊？”望笗吃驚，“真的嗎，老辰？我給忘了。我還天天看日期，怎麼就沒想起來？”望笗真是有些興奮！畢竟新的一年要來啦！
    “你是學魔怔了。真的！”
    望笗這才尋思過來，“老辰，你是專門來找我——就是為了跨年是吧？”
    辰相鋒笑了笑，的確是，但一直沒說，他想不是也行。
    “那咱們倆一起等著到2003年，行嗎？”
    辰相鋒倒沒想到這個活動，望笗的興奮把他從壓抑的內心抽離出來，對啊，跨年，不是隻看他一眼，隻陪他一次，還可以兩人一起跨年，就等著新一年的到來——是啊，有紀念意義的一次，雖然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好啊。去哪裏？”
    “到我們樓上吧！”
    “那俞老師。。。。。。”
    “奧，俞老師回家了，過兩天才回來。要是在外麵等跨年，會不會太冷啦？”
    “對啊。有點冷。那還不請我上去坐坐？”
    “你還用請啊！”自己便自顧上樓；辰相鋒笑了笑，跟在望笗身後也上了樓。
    屋裏有暖氣，真是暖和。
    兩人便脫了羽絨服。
    望笗換了拖鞋，去洗了手。
    “老辰，你想喝杯熱牛奶嗎？”
    “好啊。還真有點餓啊。”
    “你餓啊？抽屜裏有餅幹，你拿出來，我去給你衝一杯熱牛奶。”
    拿出杯子，打開桌上的奶粉桶，挖了兩勺，去廚房倒熱水衝開了。
    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別燙著啊。”
    辰相鋒笑著，端起，喝了一口，甜甜的。
    望笗走到門口，從掛在牆上的書包裏取出單放機、紙巾和手機，放到靠床的桌子上；然後去洗手間刷牙洗臉去了。
    辰相鋒喝著奶，吃著餅幹，心裏一陣溫暖；這才是溫馨的生活！
    看著窗戶玻璃上的自己，若有所思。
    望笗洗完臉回來，看到他一動不動，“老辰，想什麼呢？”
    回過神來，回頭看到洗得白淨淨的笑臉，頭發有一綹被水打濕的，垂在了額頭上，一恍惚，想起了望笗剛搬到家五區的時候，也是他看到打濕的一綹頭發；他放下杯子，拿起紙巾抽出一張，走到望笗麵前，用紙巾包住了那綹頭發吸走水份；望笗沒動，任由他。
    “好啦？沒事，不是還不睡覺嗎？要等跨年？一會就幹了。我看看還多長時間到？”拿起手機，一看，“老辰，還有半個多小時。啊哈！”伸了個懶腰，“新一年要到來啦！”
    辰相鋒就是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明天就要回家去了。
    “你不喝奶了？”
    “唉呀，忘了。嗬嗬。不喝了。反正今早上也喝了。那就在床上等吧。你要洗腳，穿我的拖鞋吧。”自己脫了衣服，放在椅子上；脫了拖鞋，自己先上床了。
    “你給我買的《澀女郎5》，我快看完了。朱德庸太逗了！”給辰相鋒看了一眼書皮，便低下頭翻開看漫畫。
    看望笗上了床，辰相鋒就坐到另一張床上脫了鞋和襪子，換上望笗的拖鞋，從抽屜裏拿出牙具，便去了洗手間。
    “望笗，我在裏麵吧。”不一會，辰相鋒走出來，在床邊坐下，抽了一張紙，把腳擦幹。
    “嗯。好，成全你。”
    辰相鋒從望笗身上翻身過去，坐在望笗旁邊看了一眼，“我在從北京回來的路上這本就看完了。”
    “我說怎麼拿到後，感覺不新了，原來被你翻得。”
    辰相鋒把枕頭豎起來，靠在牆上，自己靠到枕頭上，“這都能被你看出來？過來，快過來，靠在我身上。”便用手把望笗拽到自己身上，“一起看。”
    望笗就躺在辰相鋒身上，辰相鋒吻了一口望笗的頭發，又聞到了一股黃瓜的清香味。“我給你做得星星呢？”
    “在抽屜裏。”
    “拿出來，點亮星星，陪我們一起跨年。”
    “等會，我訂上鬧鍾。待會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好知道。”放下手中的漫畫，拿起桌上的手機，設置好，又從抽屜裏拿出兩個星星，遞給辰相鋒。
    接好電，兩顆星星都亮了，伸手關了燈。
    兩顆星星在兩個人麵前就亮了起來。一閃一閃亮晶晶，真是好看。
    辰相鋒將它們並排放在桌子上，望笗的手就被辰相鋒拉過去握在手裏。
    “望笗，你說，我，不，我們，不，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
    望笗心一動，這也正是他想知道的，“什麼時候？”
    “你想想？”
    “我真不知道。快告訴吧！”放下朱德庸的漫畫，晃了一下辰相鋒的手。
    “還記得大學入學，聚會嗎？比咱們高一級和兩級的請咱們吃飯，你被師兄師姐們灌醉了，我把你背回你們宿舍。”
    望笗從辰相鋒身上起來，“我怎麼沒記得有我喝醉這個事？聚會我是知道的。但我真是想不起來了。你背我回去的？王鵬和祥子怎麼沒跟我說呢？你別瞎編啊！”望笗伸出一個手指頭指了指辰相鋒。
    辰相鋒一把抓過去那隻手，放在胸前，“我以望笗的名義發誓。”
    望笗就納了悶，怎麼死活也想不起來。
    “隻是因為你背了我，你就喜歡我了。”
    “嗬嗬。不是，因為你在我背上對我說”我喜歡你”。”
    “辰相鋒，你就扯吧哈！我那時候和你還不熟呢？我就對你說這個？你快邊去吧。”便從辰相鋒懷裏出來，自己躺到靠床邊的位置。
    辰相鋒也就勢躺下了，還是把望笗拉進懷裏。
    “我說的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你聽聽我說得對吧？你上身穿了藍色牛仔服，裏麵穿了一件碎花的襯衫，下身穿了一件淺黃色的西褲，好像是。頭發應該比較短，剛理了不久；還有點小胡子，當時沒刮。師兄師姐們都喜歡你，拉你喝酒，拉你唱歌。”
    望笗是真記不起來了。難道真是被師兄師姐們給灌醉了？斷片了？
    “你呢？你何時喜歡上我的？我一直想知道。”
    這個問題可算是問倒望笗了。他真是說不上來。之前自己也想過，但就是找不出“分水嶺”，好像很早，也好像很晚。
    “對啦，你不是說你背我回去，我對你說我喜歡你嗎。那你還問什麼？”
    “但我肯定不是那時候。”
    “哈哈。不打自招了吧？”
    辰相鋒用頭碰了碰望笗的頭，“快說！快說！”
    望笗回過頭去，抓住他的頭，“嗯？好像是那一次，也好像不是？”
    “快說，快說。哪一次？”把望笗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拿下，攥到自己手裏放到胸前。望笗能感到辰相鋒的心跳。
    “你那次在西安掛我電話的那次，我晚上發短信，你沒回我，我當時心裏感覺好像要失去你似得，突然感到特別孤單。再就是，我在雨裏，你出差回來，沒吃飯就來看我，見你的一刹那，當時你拉我進傘裏，其實我當時很想你。。。抱抱我。”最後一句，咬了一下嘴唇，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到隻能兩個人離的很近才能聽到。
    辰相鋒一把抱住了望笗，摩挲著他的臉，緊緊地，“當時我就想抱著你，但怕你害怕。”
    原來我們都早已心有所屬，隻是都藏在了心底，任由它慢慢發芽！
    在2002年即將過去的前夜，回憶相識的點點滴滴，讓兩個年輕人看清了彼此的心。
    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2002年的午夜子時，2003年的新元伊始！
    新一年到來啦！
    “老辰，新的一年到啦！”
    “對，新的一年！”
    四目相對，彼此眼裏隻有對方。
    就聽到外麵不知道何處放起了煙花，望笗下意識地往窗戶那邊看了一眼，聽得到聲音。
    望笗回過頭，眼睛微笑成了月牙，看著辰相鋒，“老辰，新年快樂！”不知怎麼的，自己上去就吻了辰相鋒。
    辰相鋒呆住了，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轉過望笗的臉深情地看著，“望笗，望笗，我愛你，我很愛你！”上來就吻住了對麵的這個人；望笗不知所措，便順從辰相鋒及他所有的動作。
    辰相鋒，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
    這是兩人迄今為止，第一次說愛對方，在即將分別的時候——
    望笗心裏想：愛了，就在今晚；成全，過了今晚吧！
    時間就此靜止——是兩個人之前所說得天荒地老！

    作者閑話：

    青年時期的愛戀，單純而美好，但總能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