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不知道為什麼又沒回家睡，兩人又睡在了一張床上，這一次是在辰相鋒的床上。
    辰相鋒最愛看望笗白淨的臉了，還愛聞他身上黃瓜洗麵奶留下的味道。
    辰相鋒有點黑，頭比望笗的大一半；經常洗臉就用水衝一下就行了，基本不用護膚品，所以皮膚要粗糙一些。望笗這一點正好彌補了他的不足，所以他才感興趣，看來護膚品還是有點作用，差不多的年齡，說望笗比他小個四五歲都會有人相信。
    台燈下，望笗靠在牆上看書；辰相鋒趴在床上，摩挲著望笗的一個手看著他。突然他從望笗的右側臉上看到一個疤，平時沒仔細看，好像就是一塊疤。
    “你過來，躺下，我看一下這裏。是不是有塊疤？”
    望笗把他的手挪開，“哪裏，沒有。”繼續用書擋住了臉。
    辰相鋒直接趴起來，騎到望笗腿上，把書扔書桌上，用手把望笗的臉固定在牆上——柔軟細膩的皮膚上，的確有一塊疤，不到2厘米，不過不仔細看看不太出來了。這是在台燈的照射下顯現出來。
    望笗把辰相鋒的手推開，“我讓你摸了嗎？一邊去！”
    “不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弄得？”
    “不就是個小疤嗎？和你有啥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我。。。我不是罩著你嗎？快說，什麼時候的事？”
    看來是躲不過了，“和你沒關係。這是初中的時候留下的。”
    “奧。不是來我這裏弄得還好。不過，怎麼，初中弄得？跟我說說唄。”
    “你真想知道？”看來不說不行了。
    “想知道啊。”雙手在望笗的腿上像彈鋼琴一樣歡快。
    “我受個傷，你這麼高興啊？”
    立即停止了“彈奏”，“哪裏，就是聊聊天吧。看我能給你出氣嗎？”
    “你是給我出不了氣了。你還能拿我爸怎麼著？”
    “啊？你爸給你弄得？”
    遂坐起來，緊挨著望笗的肩膀，也靠到牆上，靜聽望笗的講述。
    “唉！外人看我們家有錢，住大房子，還有車，好幾個廠子，其實，不像大家看上去的那般幸福。我的幸福快樂，都是源自我媽營造的。”
    “你知道嗎，老辰。我最討厭喝酒，或者說討厭酒這個東西，有時候上來一根筋，連喝酒的人也討厭。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啊？”
    “我們家發家的時候應該是我上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吧。我們家從那以後，就再沒安靜過。幾乎每周都有酒場，抽煙喝酒，接待市裏縣裏的人，銀行的人，還有外地的等，我雖然有自己書房，但是聽著外麵喝酒抽煙，鬧騰，也學不好習。最可惡的是，酒場過後，我爸經常耍酒瘋，砸東西，打人。這麼跟你說吧，我是我們家唯一沒被我爸罵過和打過的人，就因為我從小成績好。我媽、我哥和我姐，有時候還連帶著我奶奶。唉！真不想再提及這些事情。”
    “不說了，”辰相鋒摟過來望笗的肩膀，“不說了。都過去了。”
    “你不是問我這個疤嗎？你又不是外人，就告訴你。有一次我在書房學習，外麵又喝高了，我爸守著那麼多外麵的人數落我媽，我特別生氣，所以我就出去罵了他一頓，可能他麵子過不去。我罵完就往外走，就聽著我媽”啊”了一聲，我一回頭，原來我爸拿了一個茶碗扔向我，好在一回頭，沒砸到我頭上，砸到了門上的玻璃窗了，我正好走到門前，所以玻璃蹦出來就直接紮進我臉上了。”
    “我媽跑過來看我臉上流血了，氣惱了，拿著門後的拖把和笤帚照著我爸就打，發了瘋似的。我媽邊打邊說要是孩子臉上留疤她就剝了我爸。那是我見過我媽這一輩子對我爸最厲害的一次！哈哈！”
    “你還笑。”辰相鋒拍了拍望笗的胳膊。
    “我笑，是因為每次想到我媽的英勇無畏，我就覺得很幸福。平時，我爸耍酒瘋，我媽都是順著他，被欺負，因為不想吵架，怕影響我的學習或者我的心情。還經常跟我說我爸要是不喝酒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我媽為我英勇無畏這個場景想起來，我就替我媽出氣。”望笗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

    作者閑話：

    一個人的脆弱，兩個人溫暖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