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2杜彥立去世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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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魚剛學到九點就已經打了退堂鼓,要回公寓。望笗便跟她告別。
    一年多沒有大學的學習生活了,突然從工作狀態回到學習狀態,一般人很難踏實和安心的。
    她剛走,辰相鋒的瞌睡蟲也來了。
    “有點困呢?今天加班沒怎麼休息。”辰相鋒扭身趴到望笗的桌上。
    望笗微微抬起頭,瞪著大眼睛,禮貌地斜了一下頭,微笑著看辰相鋒,“然後呢?”
    辰相鋒看到滿眼純淨的望笗,真想咬一口,“然後啊?早回去休息吧。你還有點感冒?”
    望笗看了一下手表,21:00。有點早,不過自己也快整理完成了,最近辰相鋒也的確挺忙,“好吧。稍等五分鍾,我還差這一點就弄完了。”
    兩人走在安靜的小路上。沒有了昨日的狂風大作和風雨交加,這樣的夜還是挺吸引的。
    突然,望笗電話振動,一看是強的,考研的同學。
    “望笗,有一個河南的女的打到宿舍找你,給她你的號嗎?”
    “河南的?那給吧。”望笗此時想不起來是誰的。
    “別亂接電話啊,現在騙子不少。”辰相鋒補充到。
    “能說出我的名字,還知道我原來宿舍電話。應該認識。”
    “奧,是不是杜彥立?”
    剛說完不久,電話就過來了。給辰相鋒一個“噓”的手勢。
    “是望笗嗎?”
    “是我。您是?”
    “笗啊?沒聽出我,我是彥立的媽媽。”
    “阿姨,我這個手機好像聽筒有問題,沒聽出來。你們近來好嗎?”
    “笗啊!。。。。。。”那邊阿姨好像就哭了起來。
    “阿姨,怎麼了?”望笗站住,辰相鋒推著車子也跟著站住,就看著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望笗有種不詳的預兆,“阿姨,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是彥立的病情嗎?”
    “笗啊,阿姨跟你說啊,彥立今早上走啦!”阿姨接著哭了起來。
    望笗還沒意識到“走了”什麼意思,阿姨一哭,才明白過來,走了就是死了的意思。
    “阿姨,不會吧?上次我和劉老師去,彥立不是好好的。你們省裏不是也捐了款要做骨髓移植手術嗎?”
    “不知道前兩天怎麼就惡化了,沒搶救過來。今早就走了。笗啊,彥立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跟我說,讓我代他謝謝你,臨死前也沒法見你一麵了!”
    最後一句“臨死前再也沒法見你一麵”直接擊中了望笗的內心。
    “阿姨。。。彥立。。。”望笗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跟著阿姨一起哭了起來。兩人從此陰陽兩隔,“死”是多麼一個可怕的詞啊,而且直接關聯到和自己年齡一樣大的年輕人身上。他也才20來歲啊,就被迫離開了這個世界。
    辰相鋒直接嚇壞了,直接停下車子,走到望笗身邊,望笗哭著便趴過來了,“老辰,彥立死了!嗚嗚。。。。。。。”辰相鋒就輕輕得抱住了他——他這麼傷心,一定需要自己陪著他。
    兩人就這麼在路中間,個別騎自行車的人不知所以,騎著經過後,不停的往他們這邊看。辰相鋒管不了這麼多,他隻管望笗能早些好受些,也告訴他怎麼回事也好幫他分擔一些。
    “笗啊,你別這樣,你越這樣,阿姨更傷心。彥立這輩子有福,能碰到你這樣的朋友。”
    “阿姨。。。抱歉,一直忙也忘記問你們了。沒想到,再也見不到彥立了。”生命太無常,你怎麼忍心將這一位尚在豆蔻年華的大學生給帶走,讓他永遠不能享受美好的青春時光。
    “笗,別哭了,彥立要是知道你這麼掛念著他,他地下肯定也高興。隻不過彥立最後也叨叨著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還得準備後事,孩子。別哭了。阿姨這麼晚打電話,讓你傷心了。”
    “阿姨。。。。。。”望笗像個孩子一樣,無所顧忌的在辰相鋒懷裏放聲大哭起來。是為彥立的不辭而別,是為年輕人的病殤,是為花季的惋惜,是為自己最近的忙碌和辭職的壓力。。。。。。
    那邊把電話掛了,辰相鋒聽不到聲音,就從望笗手裏接過了電話,放在手裏,任由望笗抱著他哭泣。
    哭了一會,“望笗,望笗,咱不哭了。咱們還在大街上呢。咱們回家行嗎?”輕輕用手搖了一下他的胳膊。
    望笗哭著在他懷裏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從辰相鋒懷裏起來,看到哭濕了他胸前的衣服,“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濕了。”
    “嗨,沒事。隻要你好受點就好了。”
    “怎麼能好受呢?我幫過的一個,算是朋友了,和咱們差不多大,得了白血病,剛去世了。”慢慢從書包裏拿出麵巾紙,給辰相鋒想擦一擦,他自己接過去,卻給望笗擦了眼淚,望笗徑直得看著辰相鋒。
    “人,都有生老病死,你和我將來也一樣——天命不可違。其實啊,望笗,我們在世界上很渺小很渺小。他的家人我估計也放下了,才給你打電話。所以你傷心呢,說句不好聽的話,隻有你自己聽到,還有我聽到。”
    擦完望笗的眼淚,用麵巾紙隨便擦了一下胸前,便攥在手裏。
    “走,回家。天也涼了。你還有點感冒。”
    辰相鋒推著自行車,望笗跟在旁邊。
    走了一兩分鍾,辰相鋒把手很自然地搭在望笗得的肩膀上,摟的離他近一些,讓他感受到他不是一個人。
    “能跟我說一下他嗎?”
    望笗呼出一口氣,“我是大二的時候接觸到的,當時是學生記者,第一個采訪他的人,也是我第一次接觸白血病和白血病患者。大家都是同齡人,所以也能聊得來。後來配合全校的捐款,我就做成了係列報道,所以我就經常采訪他們,也會去醫院看望;後來院裏給他們在我們宿舍樓找了一間宿舍,暫時安置在那裏。這樣去醫院治療也方便。所以我每天吃完飯或放學後,就過去看望他們母子。”
    “當然中間也出現了很多問題,我和院裏還爭執過,因為他的捐款當時好像全校和全市捐了大概十幾二十萬,不知道怎麼到了院裏說是一個白血病患者基金,是所有患有白血病的人的使用;而且他們要用什麼錢,還都得逐一向院裏申請。當時因為爭執還影響到我,導員也為我說話,這事才過去,院裏說我就是個大學生也不讓我過多參與。但因為這樣他們娘倆更信任我了。可我也人微言輕。”
    “再後來,快畢業了,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骨髓移植配型好像不如意,但骨髓移植花費要大得多,再後來他們不知什麼原因就回了老家,當時他們省裏和市裏還幫他募捐。院裏派我和劉老師專門去了一趟看望。從那時回來,就麵臨著畢業和就業,後來不定期的電話,就說還比較穩定,最近一忙複習都忘了。直到今晚才知彥立已經走了。”
    辰相鋒用摟著肩膀的手拍了拍望笗,又往自己身體裏摟了一下,“你啊,就是太善良太單純了!但這是你最寶貴的品質!我也做不到。”
    “這樣又能怎麼樣?我到底還是疏忽了他們,也沒能幫得了他。”
    “望笗,這和你沒關係,所以不要往自己身上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我絕對做不到的”,停下腳步,望笗也停下了,辰相鋒把望笗摟進懷裏,無意識的親了一下他的頭發,“真的,我今天又多認識了你。望笗,你要記住,你已經做得夠好了,真的,生老病死,我們誰也抵抗不了。或許,你的朋友,去了那個世界,再也沒有病痛和煩擾了。你說是吧?”
    這句話又把望笗惹哭了,“老辰,我為什麼這麼害怕失去呢?隻是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應該是美好的原因嗎?”
    “不,不,你這個問題難住我了。任何人應該都害怕失去。這世界本來就應該是美好的。”又親了一下望笗的頭,“咱別想了,好嗎?願他在天堂裏健康快樂吧!行嗎?”
    望笗離開辰相鋒的懷抱,剛用手擦眼淚,辰相鋒手裏的麵巾紙過來了,輕柔地擦了擦,“好了,一會到家了。啥也別想了,行嗎?”
    剛到門口,屋內沒有亮燈。

    作者閑話:

    離別是一首傷感的詩,斷字斷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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