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笗心裏著急，一是老辰怎麼會心裏難受？二是還想去自習室複習。
    他把書包放到餐桌的椅子上，跑到廚房，淘洗小米，煮上後，又抓緊準備土豆。
    還好，小米粥比較好做；而且土豆絲，對於望笗來講比較容易，因為家裏的廚師原來教過他炒土豆絲，炒土豆片，豬肉燉土豆等。不過，土豆絲，他的刀工不行，隻得刮完皮，切條了。
    正在此時，電話震動起來。他放下切菜的刀，關小火，抓緊接起來。
    原來是學生張磊，望笗抱歉說晚點打給他，他現在有點急事。
    不到20來分鍾，小米和土豆絲都做好了。
    給辰相鋒舀好碗，冷著；土豆絲盛好放在餐桌上。便洗了洗手，去房間裏喊辰相鋒起床。
    像扶著一個病號一樣，望笗把辰相鋒扶到洗手間，洗了手之後，又坐到餐桌旁。
    “你慢點嚐嚐。先喝小米粥。我做了多一點，不夠可以再喝點。”
    看著辰相鋒拿起勺子，輕輕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嘴裏，甘之若飴吧。不是很熱了，幹脆端起喝完了。望笗又跑到廚房給他舀了一碗。
    “先吃點菜吧。畢竟肚子裏沒東西。小米粥，冷冷再喝。”
    辰相鋒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裏，還不錯。比飯店裏的山珍海味好吃！
    望笗提前用水將切好的土豆條洗了一遍，炒起來就沒那麼粘了，然後用蔥花和蒜末熗了一下鍋，用醋和醬油炒的。
    “不錯。快趕上我了。你不也沒吃飯嗎，也吃啊。”自己夾起一大塊子菜放到望笗碗裏。
    “好好好。我自己來。我不願意摻到一起吃。我自己來哈。”
    一會兩人就把一盤菜全吃光了。老辰又喝了兩碗小米粥，鍋也見底了。
    “好點了吧。我去把碗刷了。你再去躺一會。”
    “不躺了。再躺估計晚上沒法睡了。”吃得有點撐，站起來在廚房洗刷的望笗的旁邊踱來踱去。
    “好。我待會去上自習，你沒事別出去了。在家聽聽你的錄音機，休息休息吧。”洗刷完，望笗便擦了擦手，準備拿書包上自習。
    “我都這樣了，你還去上自習？”
    “你怎麼樣了？不就喝了個酒，現在也吃飽喝足了。你狀態還不錯，還怎麼著？”
    “哪裏哪裏？你看，我還有點頭暈。”自己還真是突然就暈了，抓緊扶著牆。把手伸向望笗，委屈得來了一句：“快來扶我一下！”
    望笗一看裝得很像。“今晚我回來給你頒個獎——奧斯卡最佳新人獎！”
    說罷，自己走出了房門，沒去管辰相鋒。他看了看表，7點多，應該還能學三個小時。再回來管他。
    對啦，忘了給他買的書了。又折回來，把書放到餐桌上。“給你買的書，四級備考的。等不暈了，就看看。”望笗重點加強了“不暈”兩個字。
    留下辰相鋒在那裏偷笑和暗笑。
    路上回複給張磊，原來是一道數學題，告訴他推導出的公式就ok了。
    騎車趕到一教，自己的詞彙手冊和水杯還在最後一排為它值守。
    他說到做到，一坐下就全身心撲到書本裏，不想出來。
    一條短信震動了望笗的手機，正好完成了階段任務，否則還沒心思顧及；一看手機正好九點半，便打開看了一下，“我在你旁邊，老辰。”
    望笗抓緊往自己旁邊一看，辰相鋒真的正看著他。
    “嗯？你不是在家？什麼時候來的？”望笗看了看其他學習的，輕聲說道。
    辰相鋒湊過來，挨著他坐下。“來了快一小時了。”
    “你來幹什麼？”
    “我來接你放學。”
    “我自己能回去。”
    “我是擔心你被拐走！”
    “你才被拐走呢！”
    回過頭去，準備拿出英語範文讀。辰相鋒抓住他的手，把英語資料放在桌子上。
    望笗抽出手，“你想幹什麼？”
    “拉你出去休息下。這樣下去你還受得了！學魔怔了。稍微放鬆一下。”
    “我不去。一會不就10點了。學完回家的路上休息不行嗎？”
    “走，出去就待一小會。”辰相鋒站起來開始拉他的胳膊。
    其他同學開始往後麵看，望笗覺得打擾別人不好，便歎了一口氣，甩開辰相鋒的手，從課桌另一邊走出了教室。
    “哎，我學的好好的，你幹嘛來搗亂。你不是暈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你看，暈啦暈啦！”便哆嗦著身體，假裝去扶牆。
    望笗被其行為引得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兩人走去一教前麵的小超市，望笗去買了一支雪糕自己吃，給辰相鋒買了一包熱的花生牛奶。
    “你現在胃裏剛恢複，還是喝包熱的牛奶吧。”
    辰相鋒笑著接過去，“你是第一個給我買牛奶和熱牛奶的人！”
    “感動嗎？”
    “感動。感動。你是不是要提條件了？”
    “喝酒都喝成這樣了，沒想到智力還保留了。”
    “嘿嘿！”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剛在在家裏老是說難受呢。”
    “說來話長。你現在很明確你的目標，你知道我有目標嗎？”
    “你想說什麼呢？”
    “一畢業，就不知道未來要怎麼樣？你有過這樣的焦慮嗎？”
    “沒有啊。我是這樣想的，如果工作了，沒有其他需求，那就好好工作，升職？加薪？職稱？不都是努力的目標嗎？”
    “我一開始畢業就麵臨這個問題。升職吧？我們單位又不大，校辦企業，十來個人，再怎麼升職吧？另外，不是你有能力幹得好就能升職的，沒有關係或者不去處理和領導的關係，升職甭想了。不過，加薪和職稱，倒是考慮的目標，但都得熬啊。”
    望笗剛留校的時候並沒考慮這麼多。因為他畢業前就定了考研的目標。而且在工作的時候，他的工作能力和溝通能力，的確很給他加分，再加上年紀輕、陽光有活力，科長副科長以及科室的人都有點寵著他；況且因為是連續兩年的優秀學生記者，學校宣傳部的老師們也關照著他。所以他真沒有焦慮。
    “老辰，你說起這件事情，就讓我想起一個久違的沒有完美答案的問題。”
    “什麼問題？”
    “我們活著是為了什麼？”
    辰相鋒笑了，認可望笗的問題轉移；喝完了最後一口熱牛奶。
    “生活啊，生活，如果你欺騙了我，我是不會饒恕你滴。如果你多多照顧我，我就會好好關照你滴。”
    “嗬嗬。你這跟誰學得？我是這樣想得：如果這個問題，我們都能在一想到它的時候就能想到或計劃到答案，我們是不是更沒有動力去生活了？咱們現在才剛畢業一年多，很多事情我們還沒經曆，所以現在焦慮我覺得是一個偽命題，不去想也罷。不如先這麼幹著，定一個2-3年的線，到了這個線我要策劃個什麼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當然必須是有利生活前進的。比方說國家英語四級。”
    “哈哈！望笗啊望笗，你真是厲害的老師啊。。怎麼都扯到四級上來。我考就是了。”
    “哈哈。我隻是舉個例子。四級，不是你要拜師考得嗎！”
    望笗雪糕也吃完了，兩人便走到一教門口的垃圾箱旁邊扔了各自手中的塑料垃圾。
    “以前我怎麼沒喝過這個花生牛奶，還挺好喝的。”
    “是吧？每天早晨我基本都是來這裏，一包熱牛奶，一塊紅薯麵包。如果想喝，你就好好學習，我就給你買。”
    “謝謝望老師厚愛。”
    “我不愛，隻厚！”
    “你再說不愛！”辰相鋒直接在學生們麵前，撓開望笗的癢癢了，笑得望笗提前跑向自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