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十條”在四點多出現了。
    “安全抵達西安！已經工作完了一天。”
    忙了一天，望笗倒是把他忘記了，聽口氣好像心情還不錯。
    “祝賀啊！幾點到的？看來工作還很順利。”
    “你看出來了？上午到的，接著就投入戰鬥了。也不說問候我一下。”
    “我忙亂了一上午，下午才好好複習了一些。現在正往前趕進度，把今天的計劃完成。”
    “你就一個複習考研的，有什麼忙亂的？有我忙嗎？”
    “上午小寧，王鵬的女朋友，被拍寫真的影樓給騙了，非拉著我去幫她。下午在東配複習，結果有課被趕走了。”
    “人家有男朋友，你不好好學習，幹嘛瞎摻和！”
    “她不是被騙了嗎？本來58塊，結果要花200多。她不敢讓王鵬知道，我給她墊上了。”
    “就你大方！你都辭職了，哪還有多餘的錢。行，不管你了。”
    “她是我的好朋友。就跟你一樣，要是你有困難，我也會幫你的。”
    “她能跟我一樣嗎？有時候你太善良了。”
    “這和善良沒有關係。她是我的朋友不能見死不救。對了，今天東配不是有課大家都被清潔的大姐給趕走了，我謝了那個大姐，她反而給我單獨開了二樓的自習室給我用。現在想來還很溫暖！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給你開個自習室就感動了。我陪你聊這麼多天你感動了嗎？”
    “打住！是我陪你聊了這麼多。應該感動的是你，為什麼感動的要是我？！”望笗對於辰相鋒這麼說，其實有點生氣。
    “嘻嘻！都一樣。也就你這麼善良。在你的世界裏，能一直以為這個世界這麼單純，其實有時候挺好的！”
    “夠十條了嗎？我要開始複習了！”
    “不夠，還差兩條。”
    “好吧。”
    “就兩個字？太浪費移動公司的網絡了吧！那這樣，我說你看吧。你什麼時候複習累了，就看我的短信。想回了就給我回一個如何？”
    “嗯！”
    “一個字？沒想到今天工作很順利。大西安的人們還是不錯滴。我們提供的產品好像指標和他們的實際不太匹配，好在調試好了。給我訂好酒店，中午請我吃飯。下午還讓我早回來休息，明天再幹。”
    “麵，我已經幫你吃了。吃了兩碗。真吃了兩碗，其中一碗是為你吃的。味道嗎——筋道，還有，就是佐料多，圓辣椒，雖然不是很辣，但你應該吃不了。”
    “這邊發展並不快，保留了老城區的特色。我反而覺得這樣的城市有生活的味道。我想你來了也應該會喜歡這裏。”
    “今晚，我一會去網吧。你也去吧？對了，你還得複習。你會去吧？”
    。。。。。。。
    辰相鋒自顧在西安不停地“說”。
    望笗已經將手機設置靜音了，但沒放到書包裏，老是看著手機屏幕一會亮起來，一會暗，一會又亮起來。
    望笗歎了一口氣，拿起了手機。
    本來今晚想寫兩篇作文，然後對照答案再背兩篇範文。所以臨時調整策略——回複始終在線的老辰；改為複習古代文學史，因為是閱讀和摘抄，反正兩天這一本就讀完了。
    “西安，應該是古城吧？保留老的特色，真是太好了。是的，我去了的話，應該會喜歡。謝謝你幫我吃了麵，我覺得味道不錯呢！好的，一會我會去小北門山西麵館再去品嚐一下。完成後，我會去網吧，好吧？”
    “哈哈哈哈哈！”這回複的啥啊，這家夥傻了嗎？
    看再沒有動靜，望笗想必肯定到晚上了，便開始“一目十行”，奮筆疾書，爭取完成古代文學史，抓緊在舊圖書館下班前還回去，接著把《當代文學史》借出來，明天開始啃它。
    望笗是一個執行計劃比較徹底的人。
    按照預想的完成後，準備開始起身往小北門去，吃完飯好去網吧“赴約”。
    這時候手機在書包裏震動起來。“不會是老辰吧？”
    一個未知的號碼。不過是本地的。他接了起來。
    “小望老師，你好。我是冬冬的媽媽。”
    “奧，您好，葉女士。有事嗎？”
    “是的。我們孩子想讓您教。不知道這個周末開始可以嗎？”
    望笗立刻興奮起來，自己心裏早叫出來“yes！”
    “這個周末？好的？那是周六還是周日？”
    “周日吧。周六讓他寫寫作業，周日你過來正好幫助檢查，根據情況再指導。這樣行吧？”
    “好的。那就周日上午吧。上午他精神頭應該好點。”
    “行。小望老師，那咱說一下費用吧。你看10元/小時可以嗎？我問了一下基本初中都是這個價格。”
    “葉女士，我倒不會談這個。我之前做過，一般兩門課，都是15元/小時。我這不也是考研嗎，所以也沒接其他家教。您看這樣是否合適？”
    “行吧。主要是我給冬冬之前找過不少家教，但唯獨你第一次感覺就很好。錢對於我們不是主要的，我們主要靠不上孩子。那咱們就這樣定了。那每次結算還是每月結？”
    “按月結算吧。每次你們也挺麻煩的。”
    “好。謝謝小望老師。結算的時候我就讓他爺爺拿給你。”
    “沒事。”望笗心裏可高興了，多了一份收入。
    “我們把孩子交給你了，小望老師。”葉女士電話裏很真誠。
    這句話讓望笗突然有了壓力，也覺得有點承受不起，但既然家長信任了，他都得義無反顧得去做好，要對得起家長們的信任。
    “放心吧，我會竭盡全力把冬冬輔導好的。”望笗說得擲地有聲。
    “好好。感謝！那這個周我就讓他在家裏等你。”
    “好的。”
    “再見，小望老師。”
    “再見，葉女士。”
    掛了電話，望笗推著自行車出了舊圖書館。圖書館東北角正好是“EnglishWorld”英語角，被鬱鬱蔥蔥的樹木和花草圍攏，出來上自習的大學生正從宿舍樓穿過英語角往自習室走。夕陽打在了這些學子和花草樹木身上，那樣靜謐而富有生機。
    望笗直接撥了辰相鋒的手機號。
    響了不到兩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怎麼啦？這麼著急找我？想我了哈？”
    聽到辰相鋒的聲音，久違的熟悉，望笗想到自己剛獲得的工作，突然眼淚想要掉下來，沒了聲音。
    “咋啦？陽光少年？怎麼不說話？別讓我擔心啊。”
    “老辰，我的家教麵試通過了！”
    “啊？！恭喜恭喜！回去請我吃好吃的！老大，我在西安，現在是漫遊。”
    望笗才想起來，老辰在西安啊，漫遊可能需要每分鍾1塊。
    “就算是想跟你說一下。快忙吧。”
    “我知道。祝賀啊！網吧聊網吧聊。我一會就到了。現在正在西安的街上。要是你也在就好了，帶你四處看看。”
    “謝謝。我現在要去山西麵館吃麵。你也吃吧。”
    “我今中午不是剛吃了。網吧聊。”
    望笗掛了電話。
    這次家教，並不是多難的，照望笗全科的優秀成績和授課能力，他想找多少家教都應該沒問題。這次家教來臨的時刻，正是辭職以來望笗麵向社會得到的一次認可，他最近這段時間來自外部的認可太少了，這個認可給了他更多的學習和生活的動力，當然還有費用。他現在不再靠家裏，還想著何時接濟一下父母，這個來得正是時候。
    一周一次，3個小時，15元/小時，那一周就是45元，一個月就是180元，夠望笗吃一個月的。考研前後還有五個月，可以近1000元。
    望笗辭職前，剛入職前三個月是900多元，第四個月開始是1500多元，不含獎金和各類津貼，而且在學校，住宿不收費，在餐廳吃飯有補貼；另外還有高溫補貼、崗位補貼等各類補貼，有時候還有一些稿費等額外收入；所以工作不到一年自己攢了五千來塊錢在存折裏。
    他之所以敢辭職，他大致在心裏算了一筆賬——複習加考試共6個月，每個月吃飯最多300元，支出1800元；考研報名和考試費用600元，書籍和考試資料500元，硬性支出大概三千元。機動支出預留兩千元足夠可以。
    攢的錢，應該能夠支撐他到考研結束。

    作者閑話：

    辰相鋒對自己的錢看得還是比較重的，畢竟出身的家庭並不富裕，他是一個在這方麵比較理性的人。後來他不停地出差，望笗和他聯係都隻能長途加漫遊，費用較高，但好像他從一開始考慮過漫遊資費的問題後，和望笗的長途通話再也沒考慮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