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晟歡扒在陌塵房間的門上，低低地喚了一聲。心底很是發虛，但她確實不知道師父的氣為什麼還是沒有消？更直白一些，她都不知道師父當初為什麼生氣。
    然而，有一點她現在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師父的怒氣沒有她剛回來的時候大了......因為，房門外的結界撤下去了。
    看來將那所謂的小殿下扔回仙宮是個正確的選擇。
    晟歡低頭看了看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色香味俱全！比仙界那些亂七八糟的靈草可好吃多了。
    什麼？有益修習？
    笑話，以她們師徒倆的修為，那些靈草和凡間食物根本沒有什麼差別。
    既是如此，倒不如也學著那些人族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所以，晟歡在人界的那段時間，也並非一事無成。
    今日，她的成果，就要用在討好師父身上了。
    這東西既然能俘獲了她的味覺，相必，俘獲師父那從未知曉五穀的味覺也是沒有多大難處的。
    晟歡成功了，是不是因為食物就不知道了。
    “進來”
    沒有什麼怒氣，安全！
    輕輕地將門推開一道縫——閉目打坐修習，一如往常。安全！
    “何事？”
    平靜到寡淡的語調——安全！
    晟歡揮手幻出一個小桌子，將自己的成果放在上邊“師父，請！”
    陌塵涼涼地瞥了一眼那些看起來還不錯的東西，說道“你這一月，倒是未曾閑著。”目光，也隨之放在晟歡的身上。
    “師父讓弟子入人界是為曆練，弟子自是不敢閑著。幸而，尚有些成果。師父，請。”晟歡裝作聽不懂師父語中諷刺樣子，無辜地眨眨眼睛，將筷子遞到陌塵的跟前，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陌塵頓時無言以對，將她扔下去的時候，他確實是讓她去曆練的。可，要不是她老是招惹一些亂七八糟的家夥，他會讓她下去嗎？
    本是想讓她好好磨練磨練自己的心性，她可倒好，不僅仙界的爛攤子沒解決好，在人界還差點又收了個徒弟！
    幸好這次沒有讓她去那仙宮的宴會，否則不知又有何人要來玄天拜訪，光是一個璃月，就夠讓人煩得了！
    陌塵因為這件事對晟歡很不滿。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性格，也知道她並未做什麼超出自己身份的事情，可是看到那些人出現在她的身邊，陌塵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即便陌塵現在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但他還是不舍得讓晟歡失望。
    接過那雙玉石製成的筷子，在晟歡殷切的注視下，很給麵子地夾了——一小口。
    嗯，確實不錯。那些功夫沒有白白浪費。
    “師父，如何？”
    “不負你這一月之功。”很是平淡的語氣，未說好吃也未說不好吃，但對晟歡來說，已經足夠了。
    能從師父口中聽到如此中肯的評價，就已經相當於是稱讚了。
    可是，還沒等晟歡高興，一瓢冷水就已經潑下來了。
    “你這一月，便隻做了這一件事嗎？”陌塵明知故問。他是關閉了水境，卻也僅僅關閉了一日。
    當然不是，這最多算是抽空了學習的一項技能。
    “教了一個人族些拳腳功夫。”
    “為何要教他？”
    “了卻因果”他借給我錢，我教他功夫。要說因，這因還是師父您給我種下的啊！
    “你就不怕再種下另一樁因嗎？”
    晟歡給自己也幻化出一雙玉著，夾了一大口，笑道
    “與我而言，因果已然了結，他若想種下新的因，那便要他自己去食下此因種下的果，與我何幹？師父，多慮了。”
    其實，在人界的那一個月，晟歡還是很輕鬆的。沒有修為，可暫時擺脫身上的禁錮，懲惡揚善，將想要保護的人護在身後，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希望真的是多慮了吧，天意無常，若日後真的要晟兒來接下這個果，那便由自己，陪她一起抗吧。
    見師父說了兩句話之後就沉默了，晟歡稍一思索便能猜到是因為什麼。
    天意是難測，可是，也沒有人能比我更清楚，天道的底線在哪兒。
    晟歡放下筷子，認真地說道“師父放心，弟子行事自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記住你說的話。”陌塵也不再多言，點到為止便可。晟兒不傻，她知道自己該如何做。若是糾結於此事，反而會讓他們之間徒生隔閡。
    我會記住，並且永遠不敢忘記。
    突然，陌塵伸手向外一點，收回來的時候，手中便多了一隻不停撲騰著翅膀的小紙鶴。
    師兄的傳音符？
    “晟歡，天君到訪，速來玄天大殿。”
    天君？他又來幹什麼？玄天的事物，向來由師兄處理，無需自己過問，就算是天君也不例外，除非天君是為了自己而來。莫非後悔賠給我那些靈丹，想收回去嗎？
    “師父……”既然是來找自己的，晟歡自然不能讓師兄那個大忙人在前麵擋刀。
    “為師與你同去。”
    對這個結果，晟歡表示很意外，卻也不是不能理解。
    天君如果真想為難我，有師父在那兒，也會有所顧忌。雖然，即使隻有她自己過去，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這還是在玄天。
    但是，晟歡還是忍不住想調侃一句這個好像長在了滄靜峰難得願意走兩的師父。
    “怎麼，師父今日不修煉了嗎？”
    “拜你所賜，為師這些天都未曾出過寢殿。”
    晟歡：？？？這是從何處飛來的這麼一口大鍋？
    為了不讓晟歡將這口鍋摘下來，陌塵破天荒地給晟歡多解釋了一句“那璃月，來玄天是為了找你。”
    晟歡瞬間覺得這口鍋自己接的不冤枉。
    那孩子，真的是，太鬧騰了。師父能忍到自己回來讓自己解決而沒有將他扔回仙宮，怕也是看在天君的麵子上了。
    “走吧。”
    “是”
    照例，陌塵禦劍，晟歡禦風。往日禦風是因為習慣，而今日禦風，完全是因為——師父還沒有將她的劍還給她，沒有劍可以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