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倒是開心了，但是他們完全忽略了在一旁一臉黑線的賈大人。
    賈大人像個受氣包一樣氣鼓鼓地坐在旁邊，那雙豆米眼來回瞟在兩個年輕的少年身上。
    年輕、陽光、活力……
    而他呢？一個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仿佛是個多餘的人。
    賈大人生氣了，他站起來拍著桌子憤怒嗬斥，“如玉別忘了你的身份，別妄想攀高枝！賤人始終是賤人。”
    羽清童：“……”
    他轉過頭看向如玉，隻見如玉剛才還燦爛如陽的臉，瞬間變得陰沉。
    如玉緩緩跪下，“楊公子是我僭越了，請您原諒。”
    羽清童：？？？
    說變就變，好奇怪的人。
    他其實並不知道如玉僭越在哪了，這不是正常交流嗎？
    如玉也就十三四歲的少年，放在原世完全就是初中生，他應該在和朋友們打籃球，或者在圖書館裏靜靜地看書，而不是在這裏陪這些下三濫的嫖客。
    好生氣！
    看著羽清童皺成川字的眉頭，自卑的如玉以為是在生他的氣。
    所以，如玉咬著唇默默地跪在地上，生怕羽清童責怪他。
    房間沉寂半晌，賈大人端著酒杯笑盈盈打破這份沉寂，“賢侄，來！咱們喝酒，不要被這些賤人誤了心情。”
    羽清童一頓，而後哂笑，“好啊！”舉起酒杯碰向賈大人的酒杯。
    用力過猛，“啪！”羽清童酒杯“不小心”砸在了賈大人腳上，酒水濺濕了他的鞋。
    羽清童做了個誇張的吃驚表情，“哎呀！賈大人這就”濺”上了！”，“真的很濺呢！賤了那麼多酒！都賤濕了賈大人的腳了。”
    白癡的賈大人以為夢中的少年在關心他，畢竟對於自己想睡的人，就算他罵你，都感覺對方在說俏皮話，哪裏是什麼罵呀！分明就是愛！
    賈大人擺擺手，“無事，無事，就濺一點點。”
    真是一頭豬！
    羽清童掩麵噙笑，而後他對跪在地上的如玉拋了個眼神。
    如玉用一種感激的目光看他，他的眼睛裏還閃耀著星光，好像點亮如墨靜寂的夜。
    “如玉還不快去給賈大人換一雙新鞋！”羽清童換了一幅嚴肅的麵孔！
    瞬間，賈大人笑了。他一笑，整張臉的肥肉都擠在了一起，看不見他的眼睛，隻瞧見他蠟黃的牙，“賢侄真是關心我呀！”嘴裏飄出難聞的口臭。
    羽清童瞬間一副死人臉，賈大人可能沒刷過牙！
    如玉走後，羽清童拉著賈大人開啟了拚酒模式。
    其實，今日他願意跟賈大人來醉生夢死，一方麵想給賈大人點教訓；另一方麵，想打聽最近有沒突然死亡的少女。
    白日裏沒有從街坊鄰居們的口中得到消息，那麼有可能少女的死亡牽涉到某個重要人物。
    正常來說，官府與這種事脫不了幹係，所以先從賈大人這裏套話了。
    羽清童剛熱了場正想開口套賈大人話……
    想不到如玉這就提著一雙新鞋進來了！
    羽清童：“……”
    他本來借此機會讓如玉脫身，不用回來伺候這頭肥豬的；另外他想打聽的事牽涉到命案，所以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羽清童又使喚如玉去做其它事，誰知賈大人喝上頭了，把如玉當做羽清童抱著了，死活不肯鬆手。
    沒能支開如玉，那就隻能灌醉如玉了。
    可惜…如玉酒量實在太好，喝酒就跟喝白開水一樣，沒啥特別的反應。
    好失望！
    而賈大人這邊，因為羽清童的主動，讓他十分開心，開心的胖子一下子話就多了起來，小動作也隨之多了。
    他把如玉當做羽清童摸，嘴裏還碎著低俗的話，“寶貝，伯伯粗粗的，包你爽！”抓住如玉的手放在他褲襠下，“寶貝是不是？”露出猥瑣得不能在猥瑣的表情。
    羽清童：！！！
    要說最尷尬的是誰？
    可能是如玉了，但是羽清童看到如玉卻還是一張笑臉，好像發生這種事很正常。
    這讓羽清童十分同情如玉，好好的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抓著手摸對方的命根子，這比被殺了還要侮辱人。
    但是在羽清童看不見的地方，如玉另一隻手縮在袖子裏已經握緊了。
    羽清童想上前阻止這種辣眼睛的事，但是如玉搖頭拒絕了。羽清童隻好就此作罷，免得傷了對方的自尊心。
    外麵的歌舞升平，人聲鼎沸，人來人往，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羽清童一直沒有辦法支開如玉，賈大人也快要熄火了。
    罷了！
    直接問吧！
    羽清童做了好長的鋪墊，問問這，問問那，賈大人基本如實回答。
    “賈大人，那女子的的後事處理得怎麼樣了？”端著酒杯漫不經心地來這麼一句。
    防備心已經降為負的賈大人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你放心，毀屍滅跡，沒人察覺。”
    羽清童：果然！
    小白兔如玉慌張地看向羽清童，羽清童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如玉便乖乖不說話了。
    醉醺醺的賈大人不知道現在的氣氛已經變了，他還繼續道：“那娘們活該，要是從了我也不至於……”
    他話還沒講完，房間的燈突然熄滅了，而後整個醉生夢死陷入了一片黑暗。
    沸騰的醉生夢死突然安靜了，漆黑的夜染濃了賈大人的醉意，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時間不知道過來多久，賈大人酒醒了。
    醒來的他發現身邊的兩個少年不在了，就連四周也靜得像潭死水。
    他高喊了聲，“賢侄！”“如玉”，他的聲音就像一顆石頭落在靜謐的潭水一般，“咚”清晰而又沉靜。
    六感靈敏的賈大人察覺有些異常，他猛地站起來打開房門。
    傻眼了！
    整個醉生夢死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他大喊了老鴇的名字，一片死寂下伴隨著悠遠的回音。
    慌張的賈大人踢開了醉生夢死所有的房門，沒有人！就連喜光的飛蛾都沒有。
    好像在這裏唯一的活物就他一個人，其他死物都靜靜地站在原地，好像在死死盯著他，賈大人臉上的肥褶皺上擠出幾顆汗珠，他扯了袖子擦了擦。
    突然，“嘭！”一陣猛烈的狂風撞開了窗戶，幾盞燈來回擺動，暗黃的燈光投下的燈影，像惡鬼爬在地上。
    賈大人背後一片涼，他縮著脖子，眼珠子左右轉動。
    總感覺有個人在背後盯著他，他額頭、手心冒著冷汗，不敢往後看。
    他咬咬牙一股腦衝下樓想要離開醉生夢死，但是大門像是被釘死了一般，怎麼都打不開。
    他踢了一腳，木門卻像鐵壁一樣的硬，踢得腳疼。他吸了口氣，絕望的回過身。
    唔~
    還好！沒人，他擦了擦汗，舒了口氣。
    突然他感覺腳有點濕，地上還黏糊糊的。
    低頭一看，他瞪大了眼珠。
    一個渾身濕透的女鬼伏在他的腳下，長發掩麵露出發白的眼珠，血紅的長舌頭舔著他的鞋，嘴裏還發出“呲呲”的笑聲。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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