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見前麵亂成這樣，唐木辰也麻爪了，兩輩子加起來，他也沒遇到這種場麵。
    顧承遠卻很冷靜，“等交警過來就好了。”
    唐木辰翻了一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嘛！
    就在等待高速交警的這段時間，那些村民當真將前麵的小轎車弄翻了。
    四輪朝上後，這些村民還對車子踢踢打打。
    “救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車裏傳來求救的聲音。
    村民們聽到動靜後，本能的向後退去，其中一人則趴在車窗上，往裏麵看去。
    “裏麵有位老人，好像，好像吐血了！”村民說完這句話，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腳並用的往後挪動。
    這下子，唐木辰坐不住了。
    他從車裏下來，快速朝小轎車的方向跑去，現在這邊人最少，村民們都去搶劫了。
    “裏麵什麼情況，車門能打開嗎？”唐木辰敲打著車窗。
    裏麵的人在用力拉動車門，奈何根本打不開。
    “把中控鎖打開，我從外麵拉，你們從裏麵推！”顧承遠一腳蹬在副駕駛的車門上，借力拉扯後車門。
    在內應外合下，終於把後車門拉開。
    “老人什麼情況？”唐木辰看向嘴角溢血的老人，臉色十分凝重。
    吐血這種情況多是內髒有損傷才會引起。
    “我爸他有肝硬化，剛才一激動，突然就吐血了！”旁邊的中年婦女抹著眼淚道。
    開車的男人在前麵補充，“我們這次出門，就是要帶老人去大醫院看看，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先把老人抬出來，打急救電話。”唐木辰對裏麵的兩人道。
    陽光炙熱，老人被平放在板油馬路上。
    一些被堵的車主從車裏下來，他們管不了瘋狂的村民，但老人這邊的情況卻能幫上一些。
    “我車裏有小孩的爬爬墊，鋪地上讓老人躺著，地麵溫度太高了。”一名年輕的女人抱著一張卡通的爬爬墊過來。
    後麵還有人拿遮陽傘跑來，一看就是戶外釣魚用的。
    在大家的幫助下，老人躺在了爬爬墊上，陽光也被太陽傘遮住。
    唐木辰半跪著給老人檢查，“應該是消化道出血引起的吐血，老人平時小便的情況怎麼樣？”
    “尿不出來，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著急帶他去大醫院。”婦女握著老人的手，一雙眼睛已經哭腫。
    小時候，父母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長大後她卻因為工作忙，從而忽略了父親的健康。
    唐木辰眉頭緊皺，老人麵色晦暗、下肢水腫，“是失代償性肝硬化，也就是肝硬化的晚期，你們有個心理準備，即便救護車來了，也可能挽救不了。”
    “哇”的一聲，婦女失聲痛哭，“我早該帶我爸去醫院檢查的！”
    “啪！”開車的男人抬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怪我，開車撞到東西！”
    見此，唐木辰抿了抿嘴，他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沒人能夠改變。
    警車、救護車相繼到來。
    這次出動的警察很多，即便村民們跑了一部分，還是有人被抓，牛羊也被圈起來等著拉走。
    老人被送上了救護車，唐木辰又一次感覺到無能為力。
    正是因為不想麵對死亡，他才會逃避繼續當醫生。
    救死扶傷是沉重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扛得起來。
    “走吧。”顧承遠拍了拍唐木辰的肩膀。
    唐木辰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停車的地方走，耳邊卻傳來那些被抓村民叫囂的聲音。
    “我們就拿了幾箱蘋果，你們至於嗎，就算把我們帶走，也不過是拘留教育兩天！”
    這些村民一個比一個橫，對警察推推嚷嚷的。
    唐木辰的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他快走兩步，扶住被推得一趔趄的警察，指著這些村民們開罵，“你們這是攔路搶劫，搶銀行是搶，搶貨車也是搶，不會因為東西的價值改變這個事實，正是因為你們的攔路搶劫，讓一名正打算去醫院的老人陷入病危，若是老人死了，你們都是殺人犯，即便你們沒有動手，也都背負了這條無辜的人命！”
    麵對唐木辰的指責，所有的村民都變成了啞火炮仗，尤其是參與了推車的那些人，此時一個個臉色發白，手腳發涼。
    他們正是仗著搶的東西不值錢，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目無法紀。
    然而，若是出了人命，意義就不同了。
    “全帶走，去一個人到醫院詢問老人的情況！”帶隊的交警冷聲道，這些村民犯罪是事實，哪怕不能拘留他們太久，也要在他們的人生檔案上添上一筆！
    若是助長這些歪風邪氣，早晚會成為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