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暖愣了一下，猛地坐起身，他反應過來白予悅是在回應他先前說的那句“你不要怕。”他有種衝動想要摸摸白予悅的臉，或者是親吻他，他抬起手，本以為白予悅會往後躲，可他猶豫一下，竟然將臉頰輕輕放在清風暖手上，低垂著眼眸看著火光，像是一盞將要破碎的琉璃燈。
    白予悅嘴唇有些起皮，“你會愛我嗎？”還沒等清風暖回答，他好像冷極了，輕輕打了一下哆嗦，“你會希望我活下來嗎？”
    清風暖愣神，“怎麼會這麼問？”
    白予悅固執的盯著火光，不回答他的問題。
    清風暖輕輕歎一口氣，朝白予悅靠近一些，將他抱起放在大腿上，給他一個擁抱。
    以前是白予悅這麼抱著他，現在是他這麼抱著白予悅，他長得足夠高足夠強壯，實力強性格也夠瘋，他已經成長成像小山一樣的男人了，可以給白予悅遮風擋雨，但他喜歡的人本身是一座難以跨越的大山，好像並不需要他遮風擋雨。
    那又怎樣？能為他擋下一滴雨水也是好的。
    他盡量讓聲音平和，如同魅魔一般吸引獵物墜入他精心布置的溫柔陷阱，“你想要的東西我會幫你拿，你想吃的東西我會幫你做，你想要當好人我便將你供奉在神壇上，你想要做壞人我便幫你遞刀，世間萬物瞬息萬變，我對你的執著不變，我漫長的生命都用來擁抱你、溫暖你，我在時間河中永恒的愛你。”
    “我……”可能是這個擁抱太溫暖，白予悅有些頭腦發暈，他輕輕的，將一直隱藏的真相說出來，就像是剖開肋骨露出柔軟的內髒，“我並不是天生就存在的神明，也不是後天修煉而成的人類，我是集合仇恨和願望誕生的神明，在冥界的輪回機製無法正常運轉的時候，由我暫時頂上，維持世間生死兩界的穩定。”
    “我知道傳聞稱我為第一位野神，但我更願意稱自己為”容器”，”白予悅冷笑一聲。“我作為容器承載萬物生裏的苦水，作為容器代替半問天那群飯桶傾聽生靈的願望，作為容器建立間界讓亡魂有暫時停靠的地方，我不是人不是鬼不是神仙，我不屬於三界之內，甚至超脫時間之外。”
    僅僅幾句話，聽得清風暖指尖發涼，“你原本隻是凡人吧？天道怎麼會選中你？”
    白予悅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我死的時候情感太強烈吸引了冥界的東西？我也不大清楚。”
    清風暖說：“天道不可能會給你這麼強的能力，它用什麼限製你？”
    白予悅沉默片刻，“分裂、疼痛、恐懼具象化。”他歎一口氣，“萬物生的苦水會給我帶來疼痛，疼痛需要用修為壓製，本體被限製在鬼城不能自由行動，要辦事隻能把我的魂魄撕碎分裂出去，分身會帶走我一部分修為，就像是一個圈，一定要把我困在鬼城乖乖當個容器，”他冷笑一聲，咬牙切齒，“我偏不！”
    清風暖說：“你也是應常歡的其中一個分身？”
    白予悅笑笑，“我比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