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悅能年紀輕輕飛升成神，除了博覽群書打下根基外，還有舉一反三的過人天賦，不管陣法怎麼變化，他隻要看一眼，便能明白其中門道。
    清風暖找到幹的毛巾，幫白十三擦幹淨身上的灰塵，見他撐著臉，沉思片刻，忽地說：“今日在墳地看見的陣法看似美麗無害，其實暗藏殺機。”
    “怎麼說？”清風暖也感覺到了，但他的直覺基於魔族天生的動物本能，毫無理論支撐。
    白十三：“表麵上看是修仙之人常用的擴散型陣法，大多數時候用於通訊，但這個陣法卻被人稍微改了幾筆，變成聚散兩用的陣法。”
    清風暖微皺眉頭，將白十三捏起來翻了個身，用毛巾擦他的脖子，順著麵團的曲線往下，聲音有些沙啞，問道：“聚什麼散什麼？”
    白十三思索片刻，“我不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陣法。”正說著，腰窩忽地傳來一陣酥麻，他驚愣一下，迅速反應過來，一轉身便看見清風暖捂著臉，耳尖都紅透了，下身薄薄的褻褲裏鼓著個可疑的大包。
    白十三破口大罵：“你是變態嗎？這都能硬？”
    清風暖指縫中露出一隻眼睛，眼眶紅紅的，一動不動盯著白十三，深吸一口氣，直到身下的小山峰軟化，才放下擋著臉的手，裝模作樣輕輕咳嗽兩聲，下垂眼小心翼翼地盯著白十三，小聲說：“我沒有。”
    白十三默默腹誹：沒有個鬼。
    嗡——
    從遠處傳來一聲嗡鳴，聲音不大，卻仿佛連靈魂都隨之震動，清風暖將白十三捂到胸口，挑開窗戶盯著街角，暗紅色的線在街道蔓延，順著牆角鑽進每一戶人家，片刻之後，有人打開房門，姿勢僵硬，雙目發紅，漫無目的地在黑夜中晃悠，粗略一數，竟然有三十幾人。
    這是……僵屍？這裏怎麼會有僵屍？
    白十三還沒來得及好好思考，僵屍們齊刷刷轉過頭，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清風暖往後退一步，小聲說：“嘖，有點麻煩。”
    僵屍由人的屍體煉化而成，不老不死不滅，體內含有瘴氣，能抑製魔族再生，是魔族天生的克星。但是要集齊天時地利人和才能煉出一個僵屍，養屍地、陰氣、怨氣缺一不可，這種小小的鎮子裏有幾十個僵屍，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眼看僵屍就要朝清風暖衝過來，那聲嗡鳴再次出現，紅線湧動退去，僵屍頗有不甘地往前走幾步，最終失去了行動力，雙手耷拉著，如同一具血枯骨瘦的屍體，拖遝著腳步朝走進各自房子，“吱呀”關上門。
    師傅膽子小，清風暖趕緊用手指摩擦白十三後背，卻被不耐煩地拍開，他津津有味地盯著路上，麵團做的臉上隱隱透出一絲求知欲，合著怕的東西僅限於黑和鬼？
    白十三篤定說：“我知道那個陣法聚的是什麼了。”
    清風暖笑了笑，“我也知道了。”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