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三撐著臉：“天哪有那麼好逆，凡逆天行道之人，必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清風暖停下腳步，不發一言，轉過頭盯著肩膀上的麵團人，白十三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實在不敢正視那雙眼睛裏透露出的疑問：那你呢？借屍還魂，你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你看著我幹嘛？早跟你說我不是你的小師傅，看看看！看出花來我說不是就不是！”白十三拍拍清風暖的臉，示意他趕緊跟上。
    ——
    他們敲鑼打鼓將老人埋好後便離開了，清風暖與他的麵團小師傅決定留下來，看看那人是怎麼複活的。
    今日有些冷，才剛入夜，便渾身發涼，然而讓白十三感覺整個魂魄都在發寒的卻不是夾雜著風雪的微風，而是清風暖。
    “你太過分了！”他朝清風暖怒吼！“怎麼能在這種地方吃東西。”
    此處是長生城埋葬死人的地方，泥土粘稠潮濕，總讓人聯想到不美好的事物，比方說屍液，又比方說腐肉。
    就在方才，就在方才！清風暖做了一件人神共憤的事！
    他召出佩劍，十份風騷地甩了個劍花，插進地裏，手腕一扭，地麵形成一個小法陣，小串火苗便從中躥起。
    從袖子裏掏出一口鍋，就近找了個水坑打點水，找幾根木頭撐起來。
    白十三忍不住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清風暖一言不發，動用身法，顛得白十三感到麵團身體都快受不了時，停了下來，他定睛一看，無語地吐槽道：“大動幹戈就為抓隻野雞？”
    清風暖頗為得意地點點頭。
    等等！他燒火做什麼？他抓雞做什麼？他拿鍋做什麼？不會是……
    不是要吃吧？
    仿佛是在印證白十三的猜想，紅眼野雞在清風暖手中一命嗚呼，先是被放血，緊接著被手法嫻熟地拔掉一身皮，最後往空中一扔，劍光繚亂，一半扔到地上，一半落進鍋裏。
    喲嗬！不要的那一半還是不能吃的雞屁股雞內髒。
    我的天哪，有病吧在這地方吃飯？白十三都看呆了，認為有必要調教調教清風暖，雖然他自己又懶又饞又不愛幹活還十分邋遢，但捫心自問，他絕對不會動死人堆裏吃吃喝喝，誰知道裏麵有什麼東西啊！他試探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清風暖從懷裏掏出調料，邊灑邊說，“知道啊，瞎激動什麼？”
    這篤定的語氣，這悠閑的姿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哪家大酒家吃上好佳肴呢，懟得白十三竟然忘記自己要說些什麼。
    清風暖：“這裏是埋死人的地方嘛！”
    白十三點頭。
    清風暖：“水裏可能有毒嘛。”
    白十三又點頭。
    清風暖：“這地方不尋常誕生的生物可能會異變嘛。”
    白十三瘋狂點頭。
    清風暖：“更何況在荒郊野嶺還埋藏大量屍骨的地方吃東西總有一種惡心的感覺嘛。”他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眼神迷惘，好似飄向了遠方。
    逃亡時，師傅曾經在這種地方烤過兔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