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清風暖那雙眼睛，白十三垂下眼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得意洋洋的嬉笑又爬上魔尊那張賤兮兮的臉上，“所以美人做我的小師傅吧。”
    白十三冷聲道：“給我滾！”
    清風暖洗完澡後問小師傅借了件衣裳，去廚房煮好飯菜。吃飯時，白十三一直瞄他的胸口，清風暖知道他在看什麼，舔舔唇，眼角帶笑，“美人換了麵具？”
    白十三夾一塊甜點塞嘴裏，含糊不清問：“你喜歡金色還是喜歡黑色？”
    “嗯……”清風暖認真思考，“相較起來的話金色。”
    “那就好，我買了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中顏色，就是不戴金色。”
    清風暖輕笑，“大美人你的魅力根本不在於戴什麼顏色的麵具，而在於眼角和嘴角的小痣啊。”
    白十三冷笑，“是嗎？明天我就去點掉它。”
    清風暖充耳不聞，“如果我沒猜錯，”他點點臉頰，“這裏也有一顆小痣吧？”
    白十三說：“不好意思，那還真沒有。”
    洗好碗，清風暖在門外將傷口慢慢撕開，他好似感覺不到疼，抿著唇，眼眸甚至透露出一絲欣喜、一絲期待，直到紗布上全是血紅，他才推開門問：“小師傅，咱家是不是隻有一間臥房？要不……我睡地上吧？”
    白十三看見他胸口的血火冒三丈，狠狠瞪他，“你給我過來！”
    清風暖乖乖走過去，白十三慢慢將紗布撕開，清理幹淨血跡，將藥材小心翼翼的抹上去，細細包紮好，問道：“為什麼砍自己一刀？”
    清風暖心頭一震，隨後笑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是自己砍的？你認識那把劍？”
    白十三咬著唇沒搭話，暖黃燭光在他瞳孔中發著光暈，那是溫柔的顏色，“為什麼不肯治愈？”
    清風暖：“不想治，也治不好。”
    白十三上好藥，纏上繃帶，抬眸望著清風暖，忽地露齒一笑，他笑得肆意，可清風暖卻一瞬間紅了眼，眼前這人的笑容，和多年前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他伸手抓住對方一縷頭發，小師傅瞪著眼拍開，這是他可觸碰的水中月，也是手可摘下的星光。
    本以為要央求半天，誰知小師傅摸了摸新買的被子，有一角被雨水打濕，不情不願地往裏挪了半分，允許他上床，“僅限今晚。”
    深夜，清風暖睜開眼，眼前人的麵具睡歪了，露出來的臉頰上並沒有一顆小痣，取而代之的事一個拇指大的紅色符號，像是一小片燙傷，他歎口氣，用眼神細致描繪眼前人的唇鼻，朝白十三靠得更近一些，他眼神幾分迫切，幾分膽怯，屋外滂沱大雨下得毀天滅地，伴隨著劈開黑夜的驚雷，恍惚間波濤海浪上翩翩一葉扁舟，亮著星星燈光，身邊有心上人的溫暖的呼吸聲，竟然如此心安，他這麼容易滿足，隻想這個人好好的，再沒別的要求，所以，神啊，請不要再次離開我，請你聽聽我的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