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利艾對粉團子揮舞著雙手，拒絕靠近自己的伊利玄爾，自己身上髒兮兮的，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貴，要是因為自己弄髒了的話，就不好了。而且自己也賠不起。
    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利艾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怎麼看別人的臉色生活，隻有這樣他才能活下去。富人貴族看他們的眼神如同看一隻在下水道苟延殘喘的垃圾，他親眼看著平時在他們街上耀武揚威的混混，在貴族小孩的腳邊爬來爬去，還要努力的擺出一張討好的笑臉。貴族大人來了，不僅沒有製止小孩，反而還變本加厲，在他們的眼裏他們這些貧民窟的人大概還沒有一朵好看的花值錢吧？
    被拒絕的伊利玄爾拿著從貝利亞那裏要來的傷藥舉足無措，隨後麵求助似的看向路西法。
    路西法拿過伊利玄爾的手裏的傷藥，微笑著摸摸他的頭，走到利艾的麵前停下，眼神和聲音都很溫柔：“你身上的傷不處理的話，會好的很慢的，這藥很有效的。”
    這次利艾沒有拒絕，他看著路西法，臉漲得通紅，任由路西法將大半瓶傷藥都塗到自己的傷口上，淺藍色的顏色很特別，看起來像是流動的火焰，但利艾覺得特別的漂亮，可能好東西都是這個樣子的吧？
    “我會報答……你的。”利艾像是害羞了，聲音很小還結結巴巴的。
    哪怕這樣路西法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反而微笑的摸摸他的頭，毫不在意他頭上髒兮兮的，把剩下的傷藥塞到他手上，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告訴我，就算你報答了好不。”
    “我……我叫利艾，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利艾拿著傷藥，更加的手足無措且結巴起來了，仿佛手裏的不是藥而是一個燙手山芋似的。
    路西法看著那雙淺金色的眼睛，堅定而自卑，像個跳梁小醜，完全看不出哪裏和雅威或者和耶和華相似，不過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這樣想著路西法站起身，陽光撒在他身上，從利艾的方向看去有一種說不出的心動：“我每天都會帶著伊利玄爾來，小朋友你有時間也可以來。我叫路西法，不要忘記了。”
    路西法露出一個淺笑，往來時的路走去。
    利艾像是忘記了一切，癡癡的看著對方修長的背影，他好像是心動了。
    在利艾看不見的地方，路西法拿出手絹擦了擦手，然後隨手一丟，手絹就自燃起來，臉上依舊泛著笑容，卻更像是習慣或者是偽裝：“天堂那邊給孤看緊了，別讓米迦勒他們下來搗亂。”
    “是，陛下。”走到後麵的貝利亞，牽著伊利玄爾的手，眼神動作都很溫柔，是發自骨子裏，不經意間做出來的。
    “貝利亞叔叔，等會我可不可以出去玩啊？”伊利玄爾墊著腳湊到貝利亞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貝利亞搖搖頭，指指走到前麵的路西法：“這個我可做不了主，要問陛下。陛下同意了才可以。”
    伊利玄爾垂著小腦袋，無精打采的任由貝利亞牽著自己，他突然有點想念在地獄的時候，雖然不能經常陪在父皇身邊，但是可以到處玩，哪裏像現在隻能待在莊園裏：“那還是算了吧，父皇好可怕的。我不敢。”
    “陛下也是為你好，畢竟人界不比地獄，這裏魚龍混雜，伊利玄爾又沒有足夠的實力自保。”貝利亞耐心的解釋道。
    說著說著突然貝利亞停下了，伊利玄爾疑惑的看向他，然後才看到，原本走在前麵的路西法停下了，正在冷漠的看著他們，那眼神伊利玄爾在父皇處理叛徒的時候看過。
    伊利玄爾害怕的往貝利亞的身後縮了縮。
    “貝利亞，你帶伊利玄爾去佐伊亞哪裏看看。”路西法道，然後目光落到伊利玄爾的身上：“順便帶他去練練膽，孤路西法的兒子，可以武力不高，但是不能是個膽小鬼。”
    說完，路西法就拋下他們兩個就走了。
    伊利玄爾看著路西法離開的背影，問道：“父皇是不是討厭我，更加喜歡瑪門。”明明我和瑪門一樣大，可他上得了戰場，殺得了天使，甚至和父皇一樣位列七宗罪之一，可自己了？除了有無窮無盡的壽命，就和個凡人一樣。
    貝利亞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安慰道：“怎麼會，陛下怎麼可能不喜歡伊利玄爾呢？不喜歡的話陛下是不會把伊利玄爾帶出來的，陛下隻不過是口是心非罷了。”
    口是心非是什麼意思，那不都是形容女人的嗎？伊利玄爾抬頭看向他，很是疑惑。
    貝利亞隻是笑笑：“等伊利玄爾遇到一個自己在意的人，就能夠明白現在很多不明白的事情。”
    “貝利亞叔叔也是遇到這樣一個人，才明白的嗎？”
    “對。”
    “那個人是誰？”
    “陛下。”
    “我還是不懂。”
    “沒關係，隻有不像瑪門一樣就可以了。”
    “為什麼，不可以像瑪門一樣？”
    “因為他總是調皮搗蛋，恨不得把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歸到自己懷裏去。伊利玄爾要做一個知道分享的好孩子。”
    “為什麼要做好孩子？我們不是惡魔嗎？”
    “嗬嗬嗬，隻是有點懷戀。”
    “懷戀……”
    “好了，別問了。不是要出來玩嗎？”
    伊利玄爾依舊似懂非懂的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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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路西法他們離開之後，利艾把傷藥找了個很隱秘的地方埋了起來，還做上了一個標記，因為他如果把傷藥帶出去的話，肯定會被寶利搶去的。
    藏好之後，利艾就回家了。
    女人不在家，但是寶利和男人在。
    “爸爸，我回來了。”利艾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人和寶利，就去做飯了，就算是女人在家，家裏的大活小活也是做。
    寶利長得很胖，看起來比利艾兩個加起來都胖，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因為這個時代的人能夠吃得飽飯就已經很艱難了，比如利艾就長得瘦骨嶙峋，麵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喂，利艾，我要吃肉。”寶利朝利艾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態度趾高氣揚，不可一世。
    利艾看了一眼男人，對方依舊做著手上的東西，似乎對他們這裏並不關心，就從櫃子裏麵拿出一點點的臘肉，這個年代平民家裏是沒有新鮮肉的，那都是貴族或者教廷裏有的。
    更多的平民家裏連過節也吃不起臘肉，但男人因為在教廷謀了一份公差，所以收入不錯且穩定，所以才經常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