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第三十章藥王穀被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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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場上的宋子義輸在了自己的絕招上,那各門各派便幸災樂禍起來,有等著宋天蔭出來解釋的,有暗自嘲笑的,也有冷眼旁觀的,總之一時之間,百般姿態。
這時宋天蔭倒是頗為鎮定,在比試開始時,他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早派出弟子去將葉淵請來,讓葉淵出來說宋子義並未痊愈,尚在休養,神醫的話想必沒人質疑,再加上今日又有這番比試,可平息江湖上宋子義徹底瘋了的流言,一箭雙雕,可惜接下來的事情卻打破了他的幻想。
隻聽得人群的後麵一陣騷動,還伴隨著弟子們慌張的勸說聲“少莊主!少莊主!”
糟了,子義!宋天蔭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現了。
這一陣騷動引得眾人紛紛向後看去,隻見宋子義披頭散發,衣服半耷拉著,手裏握著自己的劍,見人就要去砍,身邊圍著幾個想奪奪劍又不敢的弟子,看到他這副瘋癲的樣子,在場的人們隻好向後躲避。
“師父,這可怎麼辦!”這一幕實在出乎意料,要不是弟子提醒,宋天蔭差點都忘記要先製止這場麵才可以,反應過來後快走幾步,親自去奪下了宋子義手裏的劍,吩咐幾個弟子把他送回房間。
驚恐未定的人們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出現了兩個宋子義,那堂中的人到底是誰?
“宋世兄,我希望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雖然蘇澄對這一幕也是頗為生氣,但是畢竟他的教養不允許自己大鬧。
“蘇世兄,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此樁婚事作罷。”不知蘇韻錦何時出現在大堂之中,原本她該在山莊後麵的院子裏的。
“錦兒,你聽宋伯伯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是欺我流雲府人少麼?”見著姐姐受到這般委屈,蘇韻羽實在忍不下去,隻是此話一出,就收到了父親的警告,隻能又默默退回了人群之中。
“蘇姑娘,今日之事實乃我一人知錯,萬萬不可遷怒於師父,我在這裏給姑娘賠禮了。”宋思成來到蘇韻錦麵前,取下臉上的人皮麵具,賠禮道歉。
“一人之錯?”冷哼了兩聲後,蘇韻錦接著道,“你倒不愧是你師父的好徒弟。”
“錦兒,你也看到了,義兒已經,已經那般,”提起義兒,宋天蔭這個做父親的難免心痛,“以後這龍泉山莊還是思成繼承,你還是未來的莊主夫人。”
“宋伯伯,抱歉,我恐怕是沒這個榮幸,錦兒告辭!”轉身來到父親麵前,說了句父親,回家吧。
“姐姐!”蘇韻羽看得清楚,姐姐眼裏分明噙著淚水。
憐愛地摸了摸羽兒的頭,蘇韻錦便和今日流雲府帶的所有弟子一道回去了。
“這叫什麼事啊!”
“龍泉山莊這次可真不地道!”
“往後這流雲府大小姐說親可就難嘍!”
“是呀,是呀,出了這樣的事,往後還怎麼說親呢!”
種種議論聽得宋天蔭更加心煩意亂,吩咐弟子們把他們盡快送出去。
“師父!”宋思成看著癱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去了靈魂的師父,跪了下去。
看到思成如此,宋天蔭緩緩地抬起自己的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歎了口氣,才道,“兒啊,全靠你了!”
跪在地上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思成才賭咒一般地道,“師父,您放心,我一定找出下手之人,還子義公道。”
“什麼?”聽到阿瑤說藥王穀被燒的消息,驚得沈素念手裏的碗都掉在了地上,“啪”地一聲碎了。
“什麼時候?可有人生還?”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從容的師父如此激動,“師父,據說無一人生還。”
無一人生還,無一人生還,這幾個字仿佛給了沈素念心上一記重擊,原本要站起來的,結果卻跪了下去,速度快到阿瑤都沒攙住。
“師父!”師父這是怎麼了呢。
“去把阿沐叫來!”
可是,大大的眼睛透露出的全都是阿瑤的擔心,
“我沒事,去叫他吧。”沈素念硬生生擠出來個比哭還難看百倍的笑容。
眼見師父不對勁兒,隻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阿沐叫了過來。
“阿沐,你陪我去祭奠一下師父,多準備些紙錢。”
祭奠師祖?可是這不年不節的,也不是忌日,為什麼要去祭奠啊?阿瑤不明白,可看師父那神情,實在傷心,又不忍去問。
來到沈崇墓前,沈素念咣地一聲就跪了下去,阿沐也緊跟著跪了下去。
“師父,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的師門,對不起。”
“阿姐,不是你的錯,爹爹在天之靈不會怪你的,是宋天蔭心狠手辣。”
昨日白天時宋子義的病症才公之於眾,夜裏龍泉山莊曾尋過醫問過藥的藥王穀便付之一炬,是誰動的手最清楚不過,可是江湖上紛紛流傳的卻是失火所致,就算有人懷疑,又有哪個敢去挑明?
拿過紙錢,沈素念一張一張地燒了起來,在心裏默默地道,師父,徒兒不孝,這可能是徒兒最後一次來看您了,徒兒一定讓宋天蔭身敗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慰您在天之靈。
跪了足足一個時辰後,“阿沐,我們走。”
回到無憂閣中,沈素念換了身平常穿的衣裳,交待了幾句,便又出門了。
“阿沐,師父一個人走真的沒事麼?”今日師父這般反應,實在令人擔憂。
阿沐並不作答,隻是歎了口氣,阿姐這個性子呀,實在執拗,認定的事情一定去做,爹爹生前說過多次,可不也無濟於事,最後隻好放棄了。
匆匆趕到藥王穀時,沈素念卻在穀口見到一位白衣少年,是宋思成。
聽得耳後有腳步聲,思成拔出手中的劍,猛然一轉身,大喝一聲“誰?”
天已經逐漸黯淡下來,看不大清楚了,沈素念往前挪了幾步。
“沈閣主?”見是認識的人,思成收起了戒備之心,把劍收回鞘中。
沈素念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微微有些愣神,直到思成又喚了一聲,“沈閣主,你怎麼來這裏了?”是呀,沈素念與藥王穀無親無故,出現在此地實在是太奇怪了些。
“聽人說,藥王穀出事了,便想來看看,你也知道,我亦是從醫之人。”這番解釋連沈素念自己都覺得牽強,可出乎意料的是看著宋思成的臉色,似是信了,“那你又是為何出現在此呢?”難不成宋天蔭怕有漏網之魚,派他過來看看。
“師父說,藥王穀於龍泉山莊有恩,遭此劫難,於情於理,該來看看,燒些紙錢,聊表心意,”說著說著,思成便轉過身去,看向了那日柳叔站的地方,“真可惜,柳叔那麼好的一個人,真是世事無常。”明明前些日子還在與他對桌而談的人,卻已化作一捧火中骨灰。
“是呀,世事無常。”沈素念跟著附和了一句。
咦?這話倒像是有感而發,莫非她有什麼心事,試探地問了一句,“沈閣主似是頗有感觸啊?”
“不過感慨生死無常而已。”今日間心情鬱悶,差點暴露了自己,不過見著思成,倒又想起另外一樁事來,“思成公子,你臉上的這個疤?”
不自覺地摸了摸臉的疤痕,像是要把它蓋住一般,“這個,師父說是我自己小時候不小心弄的。”
“你很小便跟著你師父了嗎?”
說不清楚為什麼,思成對沈素念有著天然的親近之感,仿佛是經年不見的一個姐姐,全然沒有戒備之心,老老實實地答道,“自我記事起,便跟著師父了,不過我記事好像很晚,大概七八歲吧。”
“那你可見過親生父母?”
“沒有,師父說我是孤兒。”聽到這個問題,思成眼睛的光都散去了大半,師父告訴他,他是一個孤兒,是被撿回來的,後來師父又撿回來思名,與自己作伴,這世上除了師父師娘,他最親的人也就是思名了,可惜……
才不是,你不是孤兒,你爹娘很疼你的,隻是他們為人所害,聽了他的回答,沈素念的心內翻起了滔滔巨浪,一時間她真的很想告訴這個少年真相,可是不能。
“你怎麼了?”怎麼她一聽到自己是個孤兒反應如此之大,這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
“沒,沒什麼?”思成的發問讓沈素念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努力地收了收臉色,恢複如常,“你想去掉這疤麼?”
可以麼?這麼久了,這疤像是刻在臉上一般,每當自己走過那些女子麵前時,都感覺她們在背後指指點點,自然也不敢喜歡哪家女子,要是能去掉就好了,那時聽說葉神醫可以醫治時,還高興了許久,隻是葉神醫一來,便為子義的事奔波勞累,自己也不敢拿這點小事來煩勞,如今有人主動替自己醫治,自然是好的。
明明看到他眼睛透出來幾分希冀,怎麼轉眼又滅了下去,“不好嗎?”
好是好,隻是這醫治的費用該從哪裏出的,師父平常供養自己吃喝,連衣服都給做好,哪裏來的銀子,“好是好,隻是……我……沒錢。”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你放心,我不收錢。”
這怎麼好意思呢,思成剛要推辭,卻隻聽沈素念那裏道,“我一見你,就覺得頗為親近,你要是願意,就喚我一聲姐姐,替你醫治就權當見麵禮了,如何?”
她怎麼會與自己有同樣的感覺,莫非自己小時候見過她,隻是不記得了。
“天也不早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