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逸人遊浙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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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四年,公元1089年九月二日,東坡還在前往杭州的路上,他寫了一篇簡短的故地重遊計劃《逸人遊浙東》。他在汴京政治失意,陷入僵局,內心非常矛盾,想遠離朝廷這個是非之地,他戲稱自己為逸人,也就是歸隱之人。浙東指的是杭州。他的至交好友參寥大師已是智果院的主持。
逸人遊浙東
到杭州一遊龍井,謁辯才遺像,仍持密雲團為獻龍井。孤山下有石室,室前有六一泉,白而甘,當往一酌。湖上壽院竹極偉,其傍智果院有參寥泉及新泉,皆甘冷異常,當時往一酌,仍尋參寥子妙總師之遺跡,見穎沙彌亦當致意。靈隱寺後高峰塔一上五裏,上有僧不下三十餘年矣,不知今在否?亦可一往。
我一到杭州就遊覽龍井壽聖院,去拜謁辯才禪師,隨帶密雲團茶餅獻給他。孤山下有一間石室,石室前有天然泉眼,我給它取名叫六一,為了紀念我的恩師歐陽公。泉水白透純淨,甘甜可口,值得品味。如果用此泉水去泡茶,味道想必是極好的。湖上壽聖院的竹子很高聳,它旁邊的智果院裏有參寥泉和新泉,都甘甜爽口,冰涼異常,到時候也應該前去品味,還應當拜訪參寥子妙總師談佛論詩,也應當向穎沙彌致敬。靈隱寺後麵高峰塔五裏高的那層,有一個僧人在那裏臥佛念經,已經三十多年沒有下來了,不知現在還在不在?也是可以去看看的。
這個石室和六一泉就在現在西湖孤山南麓西泠印社裏。辯才禪師的另一個曆史貢獻是培植了獅峰龍井,也就是現在被廣大茶好者推崇的西湖龍井茶。這個茶名龍井不是一口居住著龍的水井,而是取龍井壽聖院的龍井為意。東坡在杭時,經常去找辯才蹭茶喝,他喜歡調侃辯才,每次都帶自製的東坡肉去誘惑辯才,辯才經得起考驗,沒有中蠱,因為辯才與參寥一樣是出了名的得道高僧,吃素從不吃肉。東坡覺得無聊,還是愛吃肉的佛印有趣呀。這一年,辯才還健在,東坡就在文中寫祭拜辯才的遺像了,這十分符合東坡的個性,他是一個惡趣味不斷的人。
那啥,東坡,我有問題要問你,你出來解答一下好嗎?
哈哈,小孩,什麼事?老夫剛睡醒,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呀?
東坡,按照你的記憶,參寥妙總師的妙總師尊號是公元1091年朝廷禦封的,你為什麼在1089年就叫出這一稱呼呢?
哈哈哈哈,小傻瓜,這個尊號是老夫在1091年被朝廷召回任職後,向哲宗陛下上書乞求賜封給參寥子的。
哦哦,東坡,原來是這樣啊。東坡,為什麼我在你的記憶裏搜索出的是空白呢?
過了好久,東坡複原了那段記憶,我才知道答案。
東坡的一片好意被參寥大師誤解了。參寥接到朝廷的賜封後,反而鬱鬱寡歡了,他猜到這是東坡搞的鬼。參寥喜歡安靜的生活,不想被名譽所束縛。他自從被禦封妙總師後,總有客人絡繹不絕的登門拜訪,他平淡的日常被打亂了。
老夫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