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殘夢 第6章 星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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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靄繚繞,祥雲飄飄,高聳入雲的招搖山上,鬱鬱蔥蔥的參天古木矗立其上。一陣微風吹過,翠色欲流的葉子泛起金光,沙沙作響。霎時,耀眼的金光籠罩了整個招搖山,一個矯健的身影從雲層的彼端跳了下來。
“星溯——接著我——”
古木很無奈地歎口氣,心想:我的小祖宗喲,你都不看我多大一把年紀了,還讓我接住你,這不是要我的老命麼?想歸想,可還是得接呀。雖然跳下來的這位是掌風的,就算它不接,風也會自動護主,可它知道這位的性子,那叫個倔啊,斷斷是不會讓風接的,萬一摔個好歹,心疼的還是它咯!~(這就叫關心則亂,就衝瀠空那家夥打不死的小強般的生命力,就算從億萬米的高空摔下來也是沒事的~)
星溯認命地伸出藤條,輕輕抓住瀠空下落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你喲,就會胡來,也不打聲招呼,就闖進來,要是結界傷到你怎麼辦!”
在星溯嚴厲的斥責下,瀠空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撇撇嘴,撒嬌道:
“可是,我知道星溯你一定會接住我的,不是嗎~你最疼我了!~”
猛地抱住粗大的樹幹,少女蹭啊蹭啊,閃著一雙水汪汪無辜的大眼睛,緊緊的盯住神木。星溯在這無言的攻擊下,立刻繳械投降,慈愛的撫摸瀠空的頭。
“好啦好啦,下回一定要注意。知道麼!”
“噢耶!星溯原諒我了!”
看著手舞足蹈的人(呃,或許算不上是人),很想撫額長歎,這家夥根本就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吧?!她那閃亮攻擊又是從哪學來的?!年邁的神木正在很認真地思考自己對眼前的少女的教育是否很失敗,要不要重新教育一番。忽然耳邊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低頭一看,是那丫頭。
“……星溯……”
低低地輕語,輕輕地訴說,無以言喻的感情,
“…………星溯……”
“恩?”
柔軟的藤條溫柔地環住少女懷抱樹幹的身子。那弱小的身子在顫抖。輕撫她的後背,給予無言的力量。
“……能再見到你……真好……”
雖然是樹身,可還是能感覺到懷中一片濕潤,心隱隱的疼。
她哭了。
“……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緊咬嘴唇,把嗚咽聲封在口中。
星溯化為白發長胡子的老人,瘦骨嶙峋的雙手環抱住瀠空,瀠空蹭了蹭,頭埋入老人懷裏更深的地方,尋求安慰。一下下地摸著她的頭,老人麵露疼惜之色。
比起他們她還是個孩子呀。要她來承受那一切,太殘忍了。
像是讀懂了老人的心思,少女抬起頭,淚眼婆娑的與老人對視。
“我不後悔。”
晶瑩的淚水無法掩住目光深處的堅定。老人愣住了。
他從未想過這孩子的決心竟是這麼強,看來——
苦笑的老人,心酸地承認一個如今才真正察覺到的事實:你果然是那個人的孩子。既然如此,那就走下去吧,讓我看看,為了那個人,你究竟可以走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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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瀠空失望離去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老人淡淡的瞥了一眼從古樹後走出的神情自若的男子。
“——是你搞的鬼吧?”
冷冷的語氣,隱藏著憤怒的火焰。
男子笑了。邪魅而冰冷的笑容讓日月失色,卻也讓人仿若置身於千年寒冰中。
“星溯,你要這樣和我說話麼?”
低沉磁性的聲音,穿過浩瀚星海抵達老人的耳邊,令他打了個激靈。
他越線了。
男人溫柔的告誡著他。
同時,星溯醒悟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就算他是時空的神靈,但在這個男人眼中他隻是個如螻蟻般的存在!這個人是站在世界法則之上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星溯調整了心態,恭敬地問道:“請問,您這樣做有何深意?”
男子漠然地掃過抬頭想從他的眼中窺視到他的想法的星溯,背過身去,望著少女離去的方向深思。四目相接的瞬間,老人放棄了。那雙眸子,深如寒潭,邃如宇宙。平靜地不起一絲漣漪。——叫人如何窺視?!
轉過視線,盯著地麵。等待答案。
“——溯,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獨一無二的摯友。”
星溯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
為什麼要說這些?
“但————”
轉過身,與不明所以的摯友對視。
眸中是不可動搖的威嚴,君臨天下的氣勢瞬間籠罩愣住的星溯。
“永遠、永遠都不要違逆吾,質疑吾——!!”
他用了【吾】,他動用了【神格】來警告我下不為例。
神是不能隨便動用神格的。他竟為警告我做到此?!
大腦當機的星溯任由男人就此離去。
風中飄來低語。
“那是她必然的命運……”
幽窈幻滅的話語中是掩不住的濃濃的沉痛與悲傷。
回過神來的星溯,低聲苦歎。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風嗚嗚低鳴,席卷著歎息奔向未知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