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九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久違的空氣。腦裏不知怎麼地忽然想起上官雅諾經常說的那句“和男人玩這種遊戲是很傷身的……”瞅了眼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某人，她又在心裏默默加了句：特別是年輕氣盛的男人。
    試著起身，腳卻不聽使喚地軟了下去，眼見著又要坐回地上了，身側突地冒出隻黑黝黝的小手，一使勁，硬是把她拉起來站穩了。順著手望去，是小鵪鶉朵拉。
    朵拉“嘿嘿”一笑，似乎對自己能把九歌拉起來感到很滿意。卻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地用手撓撓他那光禿禿的小腦袋，吞吞吐吐地問道：“上官姐姐……你和大哥哥吵架了嗎？”
    九歌疑惑地搖頭，又聽他道：“那……那你，你剛才為什麼要咬大哥哥的嘴巴？你看你們的嘴都紅了……”
    “唰”地三條黑線降到了九歌的頭上，嘴角有些不受控製地開始抽搐，她笑，卻比哭還難看。“朵拉，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歪頭，小朵拉很認真地想著。半響，問道：“病死的？”
    九歌像老奶奶一樣很慈祥地拍了拍他的頭，道：“錯，是笨死的。”
    “為什麼笨死的？”
    “慈祥”的手頓了下，又繼續“慈祥”地拍著。“因為它就是笨死的。朵拉，那你知道什麼豬最喜歡說不知道嗎？”
    朵拉老實地搖頭，“不知道。”他側過身，麵向不知為什麼笑得很開心的九歌問道：“上官姐姐知道是什麼豬？”
    九歌的笑容愈發燦爛，這時卻聽一爽朗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小傻瓜，你上官姐姐說的就是你這答‘不知道’的小笨豬。”
    回頭望去，是至那夜之後就未見過的年老三。
    年老三向九歌微微一點頭，便走向那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戲的？向晚。隻聽壓低聲音道：“爺，您說得果然沒錯。”
    ？向晚輕輕一笑，卻是向九歌望去，見她明亮的雙眸正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忽然心情變得很好，他走過去，輕抬起她的下巴，滿意地看見她眼底裏的疑惑後便用隻有他們兩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九歌，我多麼希望你的目光能永遠地停在我身上……”
    九歌不說話，看著他的眸子裏卻有些東西一閃而逝。
    他微微一愣，卻又聽她低喃：“永遠嗎？我的永遠死在心裏。”他忽地一歎，稍稍一彎腰便拉近了與她的距離。他看著她，說話的聲音像孩童一般稚氣，語氣卻像情人般曖昧：“九歌，九歌，我隻是想好好地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隻能是你。”
    有些吃驚，九歌抬頭看他，卻發現彼此間已近到眼對眼，鼻對鼻的距離。向後一步，她問道：“為什麼？如此執著。”
    他笑，卻答非所問：“準備下，要啟程了。”說完便和著在一旁等候的年老三往馬車方向走去。
    九歌心想人家不說也沒辦法，再說窮追不舍一向不是她的強項。思及至此，隻得聳聳肩一轉身在他們的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
    片刻的功夫便依稀能見到那架馬車上的小鵪鶉了。九歌看著他一蹦一跳的，心裏一陣好笑，說他是小鵪鶉，這會兒又成了小猴子了。
    就在這當口，方才還在？向晚身邊的年老三忽地大步一跨，竟騰身而起向數步之遙的馬車躍去，隻聽他口裏大聲喊道：“無恥小賊，莫傷我兒，否則要你性命！”
    話音未落，馬車周圍一瞬間湧出幾十個身穿夜行衣的人，一部分人快速向九歌二人移動，另一部分則大刀一揮地劈向那載著小朵拉的馬車。年老三恰好趕到，才抱起朵拉跳離馬車便聽“轟”地一聲，轉身望去，方才好好的馬車此刻已成一片殘骸。
    年老三一抹臉上驚出來的汗，恨聲道：“好陰險的刀法！”抽出背上的長刀，麵著陽光一抖便是閃閃青光。一黑衣驚道：“莫不是花塚刀？！”
    年老三得意一笑，朗聲道：“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哼，拿命來！”
    霎時間是刀光劍影，年老三力敵數十個襲擊者，而左手卻始終護著身後緊跟著的小朵拉。忽然有一黑衣竄到他身後朝腰處便是一斬，年老三帶著朵拉，根本躲閃不及。
    小朵拉急上心頭，忽地伸手拔出自己腰間別著的小刀朝黑衣胡亂揮著，竟勉強擋住了那突然而來的大刀。然而他連大叫一聲“爹爹小心”的時間也沒有，另一人的刀便來勢洶洶地朝他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