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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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看,一個人生活就是不好,雖然夠自由,但是一生起個病來,還得自己去看病。
我拿著感冒藥,混混噩噩地走出醫院。
醫院的廣播突然響起:“請28重症監護病房臻藝的主治醫師趕快來房間。請28重症監護病房臻藝的主治醫師趕快來房間。”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淚流滿麵,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我。
我按照一貫的速度,慢慢地來到28號房間,我希望不是他。
可是,貼著玻璃,我看見了,戴著氧氣罩臻藝,不同以往,沒有笑容,像具屍體。
他等著醫生,等著護士,等著有人來救他。
我慢慢坐在旁邊,靜靜地問:“臻藝,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有聲音,沒有回複。
“臻藝,你說你愛我嗎?”
沒有聲音,沒有回複。
“臻藝,你會離開我嗎?”
沒有聲音,沒有回複。
“臻藝,你覺得愛我,值得嗎?”
“值·····值得。”淡淡地呼吸,淡淡地笑容。不憨不傻。
“臻藝,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因······因為我······以為你······是愛我的······但是······你沒有。”臻藝說的時候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臻藝,你還愛我嗎?”
“我······我想我······還是愛你的······隻是······沒力氣了······”
“那······那麼······你愛我嗎?”
我沒有回答,隻是說了句:“你累了,好好休息,醫生馬上就來了。”
“你······能騙······騙我嗎······說······你愛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流淚了嗎,我忘不了你,我天天想你,我想從你身上獲得溫暖,這算愛嗎?
“連騙·····都······不行嗎。”
說著說著,臻藝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像是要把一輩子的委屈都笑出去,然後開始呼吸困難了起來。
這時候,醫生護士陸續衝進來,“家人請到外麵等候。”
“我愛你啊”我的身體順著牆壁滑落下去。
“電擊······不行。”
“打強心針······不行。”
“病人無求生意識。”
··········
臻藝死於28號早晨8點。
那天是我們剛進高中的第一天。
我依稀能看見兩個少年,一個憨憨地笑著,他們的未來,在哪裏?
我不知道。
後記
看著小希健健康康地長到交女朋友的年紀,我才知道,原來小希不是臻勇的兒子,隻是臻藝從孤兒院領養來的孩子。那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沒時間了,他看臻希可憐,就帶在了身邊。
臻藝的一生,一直在等待,等著我愛他,等著病魔來摧殘他,等著小希來陪伴他,等著我說愛他,最後也在等待,等待什麼時候才能忘記我。
我們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沒有交點。
臻藝死前,曾說過如果我愛他,那麼將會知道他們在哪裏。
多年後,我明白了。
原來在那個裝滿錢的信封裏,
有當初給我的缺角的紙條,還有一張小小的照片。
那個漂亮的少年一如以往,淺淺地笑著,坐在秋千上,靜靜地等待著我。
後來變成了那個憨憨的笑容。
上麵寫著:
我愛你,請記得我。
隻是我沒看見我愛你。
我隻會記得你。
對不起,我愛你。
平行線的命運,不是永遠沒有交點。
而是相交後,就錯開了。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