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應該是“病弱，無能的”二少爺被允許做的事情很是有限，這讓莫然苦笑不已。
    百般無聊的在庭院中品著今早送來的好茶，看著盛開著青蓮的水池。其實比起蓮花，他更喜歡看下麵渾濁的水池。
    桌上擺著各色點心，莫然拿在手裏，掰一小塊塞嘴裏，又掰一塊扔進池中，撲通的聲響，糕點落入水中，許多黑影飛快的遊來搶食。
    “在喂魚啊？”少年略到傲氣的嗓音響起，莫然別過頭看著少年毫不客氣的拿起點心咬了口。
    這幾日少年似乎在忙著自己的目的，因此都沒與他撞上，現在見了，倒讓莫然想起那夜見到的絕世風情。
    眼光向下移了點，衣服下的白皙肌膚上的痕跡不知還在不在。
    飛鐮感覺背後一陣涼意，隻覺這青年看自己的眼光很奇怪，但仔細看又看不出什麼端頭。他故意將長孫九黎的目光引到這個病弱的青年身上，隻是知弟莫若兄，這個弟弟的斤兩長孫九黎最是清楚。
    見莫然又別過頭看青蓮池，飛鐮壓下心中的異樣，坐了下來，“你還真和你哥一樣，悶聲不響。”
    莫然挑眉，他的確是個不甚熱情的人，操鬼師天生的陰冷讓他怎麼看都是冷冰冰的，也因此他也不打算做無謂的事情，那隻會讓自己看起來很滑稽。
    他知道如何讓自己的冰冷氣質俘虜人，隻要帶上些許魔魅色彩，就能讓他的冰冷和邪氣很好的融合起來。成為另一種魅力。
    沒有魅力的領導人是無法獲得人心的，這點他非常明白。
    不過，他現在這副清秀的好人家少爺的相貌實在是很具欺騙力呢。
    “能這麼安靜的坐著吃點心真好命。”少年輕不可聞的話散入風中。
    少年離開後，莫然依舊重複的吃著點心，丟入水中。
    黑影躍出水麵，赫然是一條猙獰的怪魚，混身烏黑，生得一口銳利的牙齒。
    滿意的勾起笑，“快了。”
    冥波血池，天師用以煉化妖物，操鬼師用來養殖鬼魅。
    雖然這個是小舅舅教於他的，但生來屬陰的他比小舅舅更能發揮血池的威力。那個少年是個很不錯的素材，若是他不幸在這次任務中死了，就把他煉成屍鬼。
    感覺腳下的影子顫動了下。
    “怎麼？你吃醋了？”莫然的聲音很輕很柔，似乎是纏綿無限，“沒關係的，你還是可以永遠跟著我的，何必著急呢，豔雪。”
    豔雪，為莫邪深愛的老男人……害他失去莫邪的老男人……
    少年比他想象的更早露陷，他從府邸中消失了，莫然知道他是被關了起來。而顯然長孫九黎對審問很有一套。
    他隻是把飛鐮吊在水牢中，在他頭頂吊著一桶水，下麵開著一條縫，讓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眉心中間。
    這種審問方式會讓受刑人的精神崩潰。
    而少年卻出乎他的預料，整整兩天了，若換了普通人怕早已經神智不清了。而這少年卻依舊笑得猖狂，仿佛他是在做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這讓長孫九黎很是不悅。
    長孫九黎有著儒雅的書卷氣，即使他身處水牢中，也並沒有讓他身上染著多少戾氣，他的氣質很幹淨，這也是當初老盟主執意要收他為徒的原因。
    這樣的人很適合代表正派。
    但長孫九黎其實並不認為自己很正派，他好男色，他癲狂，他醉心武學，卻不想固守哪個門派，從少林功夫到邪教武功他都有涉及。他固執，認定了目標他會不擇手段的達成。
    其實，沒人被他愛上也是件好事，像他這樣的人愛上了，就是至死方休。
    “你家主人是誰你不說我也知，這般對你隻不過是我不喜有人背著我做動作。”他把玩著自己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
    少年沒有應聲。
    “我本以為……你可以的……”長孫九黎最後的話很輕，似乎帶著些其他意味，這讓本是一臉漠然的少年露出了少許苦澀。
    我也本以為……我可以的……可以成為你心中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