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少年能感覺的到你？”莫然躺在床上，手裏卷了本書冊。
    [對，他的確是往我這邊看的。]豔雪坐在莫然身上，輕輕蹭著他的胸膛。
    恩……沒以前的寬了，不過還是很舒服。
    被鬼壓床的莫然毫無知覺似的，“是麼……長孫九黎有問過關於我的事情麼？”
    [沒有，下人有跟他報告過，不過他似乎完全不關心。]
    “也好，省得以後走的時候麻煩。”對於他來說，一個不受兄長重視的弟弟要方便很多。另外，那個少年……
    他瞥了眼壓在他身上的黑色氣體。
    那少年似乎是個不錯的宿體……
    陽光撒落院裏，門邊的婢女輕輕的扣著門，“溯少爺，卯時了。”
    屋內的人輕聲應了聲，婢女聞言推門進去，手上端著臉盆。
    “溯少爺，今天可是去前廳用早膳？”婢女熟練的替他穿好衣服，遞上擰幹了的帕子。
    莫然垂下眼，再抬起時，卻是一副柔順乖巧的樣子，猶豫了會，點點頭。
    婢女領著他向大廳走去，路上的下人們見了他都微笑著叫著“溯少爺早。”由於溯打娘胎裏就體弱，本是該和著難產的娘親一道去的，怎知卻意外的活了下來，卻是落了一身的病根。
    本以為會遇到長孫九黎，下人卻通報老爺今天在房裏用早膳。想起豔雪說的那美豔少年，便了然了。
    如此過了一個月，他與長孫九黎照麵的幾乎居然少到可憐。
    一日早膳過後是他譴走下人，獨自在蓮花池邊，倒不是他突然來了興致賞花弄月的，而是，水本就是連接另一世界的媒介，操鬼師向來用受過特殊處理的池子養鬼。
    當然也不是什麼池子都可以的，這位置很重要。
    將吩咐下人收集來的東西丟入水池，水下似是淤泥的黑影中伸出無數觸角，一瞬間，水麵下呈現出一片另人作嘔的景象。
    冥波血池的培育需要不少時間，期間所需要的材料也價值不斐，好在長孫家不缺錢，隻是突然要來這些東西怕是要惹來有心人事懷疑了。
    長孫家的當家的是他兄長，長孫老爺對他可以說是到了視若無睹的地步，若非如此，他還真擔心會出紕漏，不可否認，那個有著鷹隼般眼眸的男人讓他有些顧忌。
    鳥兒鳴叫，暖暖的，讓人有些想睡。而他也真的睡著了。
    睡夢中有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摸著他的頭，帶著記憶中的熟悉。
    “母親……”他小聲喚著。他似乎能感覺到母親那串鈴花香，圍繞在他身邊。感覺回到了在大興安嶺的那些日子，父親興致衝衝的在野外找尋他的寶物，母親總在他帶著一身泥巴回來的時候溫柔的拉著如同大型犬類一般聳拉著耳朵的父親。
    父親看到他，眼光一閃，他渾身抖了下，蹬起小腿想跑，被父親大手一撈抓了回去。滿是泥巴的臉曾著他的小臉。
    “真是對邋遢的父子。”母親笑的彎下了腰。
    再次醒來，感覺眼角有些濕潤，自己居然哭了。苦笑著爬起身，發現自己睡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疑惑的招來婢女，“溯少爺，是老爺抱您回來的。他吩咐若是少爺醒了便去書房一趟。”
    他大哥？不，應該說是這具身體的大哥。這道奇了，據他這一個月來的觀察，那人應該不是如此好心之人，了不起差了下人送他回房就已是不錯了。
    這個現在應該稱之為大哥的男人——長孫九黎他的冷漠如他的身份一樣世人皆知，武林盟主的嫡傳弟子，江湖間最神秘的聽雨樓樓主。
    所知的一切不過是他用迷幻之法從下人口中套來的迅息。
    雖然隻有三十出頭，卻已經是排名前三的高手，他所創建的聽雨樓更是人才集錦，實力直逼兩穀四大家。
    雖然他是長孫九黎唯一的弟弟，但他似乎並沒有多關心他，也許是因為生母不同，又也許無能又病弱的長孫溯能活下來也是因為他弱得不值得這個男人動手吧。
    慢吞吞的步向書房，心理思索著怎麼應對這個名義上的大哥。平日裏那人見著他都是掃上兩眼就走的，似是多看了就會礙了他的眼，這翻喚他去卻是為了什麼？
    希望別太過引起對方的注意，未來想要順利脫身少不得會多些麻煩。
    正當他還在思索著的時候，還有幾步之遙的書房傳來一個屬於少年的嗓音。
    “為什麼不準我一起去？”猶帶稚氣的聲音透著撒嬌的意味，讓莫然微愣。一腳踏進大廳，屋內的少年停下談話向他望去。
    那是一個絕美的少年，皮膚白皙透明，身材偏瘦，卻不顯得柔弱，眼眸炯炯有神，略微抬高的下巴，混身上下散發的傲氣。這應該就是豔雪說的少年了。
    雖然有遠遠的望見幾次，不過隻看清楚了那一身耀眼的紅衣，少年大多數時間都在長孫九黎的床上，要見到也不容易。
    相對與少年毫不掩飾的打量，另一個男人的視線讓他更加在意。
    成熟的男性身軀包裹在月白色的衣服下，男人線條冷硬的臉顯得很一絲不苟，他的氣勢很模糊，有屬於文人的書卷氣，也有屬於武林的江湖味，這樣的男人你很難判斷他屬於哪類人，他可以是商人，可以是俠客，但絕對不會是個好兄長。
    男人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對方隻是在心中判斷他的可用價值。
    莫然略前一步，“見過大哥。”眼光移向旁邊的少年。
    少年支著腦別過頭。
    “溯弟可知為兄喚你來所為何事？”男人的口氣讓莫然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他莫不是發現了什麼？可是因為最近他頻頻讓下人準備的東西？終還是引起他的注意了麼。
    “聽說溯弟最近買了些有趣的東西，可否告訴愚兄有何用處麼？”果然他問出了意料中的話，隻是這個解釋不好恐怕以後會惹來不少麻煩。
    不過……莫然卻早有準備，他勾起笑，似是人畜無害，“不瞞大哥，其實那是喬叔家鄉的一種偏方，說是可強身健體……”說罷還苦笑了聲，“雖然於小弟而言可能無大用。”
    男人偏頭望了眼窗外，隨後似是傳來輕微的樹葉碰撞聲，若不是莫然的耳力過人怕是要忽略了。
    “原來如此，溯弟應該早點告訴為兄的。”男人的眼神告訴莫然，他的疑慮仍舊未消。看來，事情怕是遠非他購入的東西引發的懷疑如此簡單。
    男人向來自負，又對他這個無能的弟弟看的徹底，想來也不會覺得他有能力做些什麼毒藥去害他。無能也無膽。
    又寒暄了幾句，長孫九黎便遣他回去了。
    推開房門，就察覺到外來者的氣息，並非他的鼻子好，而是操鬼師天生對活物的氣息比較敏感。
    來人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四周有被小心翻動過，顯然對方是老手，弱不是他警惕性奇高，怕是完全注意不到。
    若是他料的不錯，應該長孫九黎的暗衛。但……他在找什麼東西呢？他所購入的藥物清單恐怕早就有人賢上給他這個兄長了。因此他要找的是其他東西。而且是樣不見了會讓這個男人很頭疼的東西。
    此物能對長孫九黎有如此影響，雖然他並不是很感興趣，但那個男人既然已經懷疑到了他頭上，他就不能不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