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姬子花 第二十三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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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花……七色呢……紅、橙、黃、綠、藍、靛、紫,好漂亮的顏色呢……但是,混了就成了黑色……呐,真是奇怪吧……
為什麼呢?明明就那麼漂亮,那麼好看,卻不能加倍……黑色……不喜歡啊……
不是說黑色不好,我對這些沒有什麼偏見,隻是,不喜歡那種感覺……
小不點兒,你喜歡什麼顏色?
白色?……正好和黑色相反的顏色……
……那是白色麼?……
睜了眼,聽著身邊平緩的呼吸,我沒有其他的動作。是夢,又是夢。靈鳶的夢也在開始淡去了,雖然時間不長,但是終究也隻是出現個隻言片語了。又是被遺忘麼?閉眼,用力回想了一下那些過往的日子,已然模糊的快沒了影子,隻是那個孩子明亮的笑容卻依舊溫暖如初。忘記啊!任憑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記憶裏停留了這麼久,終於,也到了遺忘的時候了麼?有點不舍了……一點點而已……畢竟是那樣的一個孩子啊……
微微側頭便看到天淩的臉龐,這個孩子睡覺很是安分,一般睡著了是怎麼個模樣,起來時就還是怎麼個模樣。隻不過,會老往我這邊靠而已。看著他為蹙的眉,暗自歎了口氣。合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年紀,卻總皺了眉,總該算得上是我的錯了吧。
側過身子攬了他,湊在他頸肩之間,道:“我在呢,淩。我在……”
“可是……會不見……”輕輕軟軟的聲音,帶著無邊的脆弱。
“不會的。隻要淩你牽著我的手,我就哪都不去。好麼?”早就醒著的,或許,是一直都沒有睡才對。
“……漾,我不夠強,是麼?”天淩的聲音無助的很。
“淩,你一直都是很強的。你看,這一次你就第一個找到我,不是麼?是我的錯,我忘記了淩在等我回來。不是淩的錯。不要這樣子,淩。我會心疼的。”是的,會心疼的。雖然不懂感情,但是這個孩子的靈魂好歹在我現在的身體裏呆過,那溢滿了的感情連我都感知到了。所以為了他的傻而心疼。
“漾,我好任性,是不是?漾很厲害,一直一直都是。漾要做許多的事情,可是我都不懂。但是,我真的好想留在漾的身邊。漾……不要不見……好不好?”軟軟的聲音沒有哭音,但是肩上的濕意騙不了人。
我拉開距離,看到天淩湛藍的眸子裏滿是荒涼和不安。不喜歡他這般模樣,不喜歡他靈魂裏惶惶的不安,這個孩子有著靈鳶的靈魂,也有著靈鳶的溫暖,但是也是屬於這個孩子的靈魂,屬於這個孩子的溫暖,所以我才想好好的護著他。
“淩,我們是雙生子,你知道嗎?海族的雙生子代表一種意義,那便是生死與共。”我抵上他的額,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青龍故意而為,海族一旦誕生了雙生子,那麼這對雙生子必然同生共死,即使隔了千萬裏,一旦其中一個消失,另外一個也會同時消失。所以在大陸上‘海族雙生’也意味著生死相隨了。
天淩閉著眼,微微搖頭。然後整個人窩進了我的懷裏,安靜的一言不發。對於他的反常我有點擔心,卻不知該如何安慰。雖然一直說是自己在照顧這個孩子,但是實際上隻要我說的話他都相信,隻要我要做的事情他從不反對,安慰他根本是一件容易至極的事情,所以十年之久的時間我都沒有學會如何安慰人。
低頭看著蜷縮在我懷裏的孩子,突然想起許久之前的問題。為何,我會降臨於這個孩子身邊?這個世界的每個人每件物都有自己的命線,我是創造者,某種意思上也是將命線糾結的人。按照道理來說,每一根命線我都該清楚的,隻是有關收線者的命線,卻不在我的掌控之內。收線者,亦是毀滅者。有生就會有滅,這樣才能保持世界的平衡。我與他應該是同時誕生,但是卻從未相見過。
因為我身份的特殊,我要降臨於世有兩種方法。一是以虛無的方式直接降臨,這樣卻不可能有任何人見到我,但是我的力量卻可以全數保留;二則是借助適當的肉體臨世,這樣力量就受到大幅度的限製,而肉體的選擇也是極其苛刻的。所以至今我臨世擁有身體也隻有這一次。畢竟哪有幾乎沒有靈魂刻印的身體可以活到十四歲呢?天漾的身體內其實根本就沒有靈魂刻印,這一點是當初將靈魂還給天淩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的。天淩的靈魂在最初一分為二,但是畢竟隻有一個靈魂的降臨,靈魂刻印隻會有一個,隻是,為何一分為二的靈魂可以瞞過我的眼睛呢?還是說……這個靈魂……不在我的視線內?!!
微微皺眉,自從我降臨之後,身在這裏的我就無法看到命線的去向,畢竟力量受到很大的限製,否則隻要我看一下就可以了。輕輕撫摸著天淩柔順的發,我有種無力感。淡淡的,猶如一層煙霧般將我籠罩。或許,這預示了一種開始吧。
屋內的光線由亮便暗,而後月亮清冷的光輝慢慢的從窗子中落下來,將一方地方明亮起來。我靜靜的攬著天淩,感覺他心緒由驚慌不安到無助絕望,然後再一點點的變得堅強。海族擁有所有種族中最細膩和敏銳的感情,但是他們不會因為害怕被傷害就不再付出,相反,他們會一點點的變得堅強,這亦是我喜歡這一族人的原因之一。天淩身體裏流著海族皇室的血液,所以我相信他會再度站起來。但是變化總在不預料的時候出現,而我,隻能祝福。看,這世界裏,亦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呢!我苦笑。
當寂靜的四周再度喧囂的時候,天淩緩緩的蹭了過來,抬頭眉眼彎彎的對我說:“漾,我們今天要走麼?”
我了然的看著他,一如往常的伸手將他淩亂的發順了順,柔聲道:“待會我們問問胭雪的意思,然後我們就走。”
“嗯。”天淩點頭,眸子一轉,道:“漾,我想帶些點心吃,可以不?就上次你讓昭鶯給我的。”
“好啊!要是你喜歡,我們把廚子帶上也可以哦!”輕輕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說道。
“啊!真的可以麼?”天淩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而後又嘟囔著:“要是帶走了,人家就不用開店了,一定不可能的啦……好可惜……”
看著他委屈掙紮的模樣,我不由笑了。知道這個孩子是在安慰我,但是也知道他不是強顏歡笑而是真正的開始長大,我還是為他開心的。
“沒有的事情,說不定人家還巴不得跟我們走呢。淩,你要不要遊說試試看?”側躺了身子,我給他出主意。
天淩疑惑的看著我,對於我的話他一向都不懷疑,但是這次他猶疑了很久才於小心翼翼的問道:“漾,你不會想帶個廚師來做那些什麼酸的掉牙的東西來給我吃吧?”
呆了呆,為了他的想法好笑。
“嗯,天淩倒是提醒了我呢!這是個好主意哦!人家不是說吃香喝辣的麼,要不來點辣的也可以哦!”失笑的揉著他的頭,調侃道。
不意外換來天淩的失聲慘叫。正想開口再逗逗他,另外一聲慘叫響徹了整個房間。我和天淩不由的愣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