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深海之心  第六章 海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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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海族
    有了青龍就是好,原本還要一天時間的路程就這樣在片刻之間便結束了。達到海邊的時候漁民們都紛紛驚歎。海族族地是在大海深處,不過直接進入海底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幾個侍神者都隻是普通的人類,靈力再高也不可能在海底生存。
    到達海族族地海麵的時候,若幹人影意外的站在那裏。
    “這是來迎接你的?”總覺得若是迎接青龍場麵也太……清冷了些吧。
    “應該不是。大概是覺察到異樣出來看看的吧。剛才我走的急,沒太注意收斂氣息了。”青龍搖頭道。
    走的急?一直都呆在海底麼?
    話沒有問出口,因為轉眼間我們便降落到了海麵。
    “請問,是,大人……是青龍大人麼?”問話的是一位較為年長的男子,不過海族人不存在衰老這種事情,他的容顏最多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樣。隻是那表情就……有必要用烈士扼腕就義的表情麼?
    “你是……月瀾?”青龍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是,您真的是青龍大人麼?”名為月瀾的男子一臉不可置信卻又難以抑製的興奮的問道。
    “是。我是青龍。”青龍散開自己之前收斂的氣息,純正的水的氣息鋪展開來,清新,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水是柔軟的,但絕對不是軟弱的,一如青龍本身。
    原本站的海族人立刻跪了下去,異口同聲道:“我神!”
    “不用如此了。我要帶……天漾回去水晶閣,你們先安排他們去休息。”之前就和青龍說過不要透露我的身份,於是青龍青龍便直呼了我現在的名字——青龍是知道天漾被送去神殿的事情的,一路上我和他說了我的情況了。
    月瀾聽到我的名字的似乎十分的震驚,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棺木是被立起與青龍平肩的,所以我不費絲毫力氣就將他的表情全都收入了眼底——我知道他的疑惑在何處,為了掩飾我的身份,我的發色和眼睛的顏色都被改變了。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的頭發和眼睛和你的是一樣的。”我說道。
    “不用懷疑,月瀾,你見到的的確是天漾。”青龍亦在旁說道。
    的確,看的這具身體是他的,掌管這身體的靈魂卻不是,隻是你看不到而已。
    “啊,青龍大人,是我失態了。實在是沒有想到天漾竟然會回來!實在是……太讓我高興了。”月瀾斷斷續續的說道。
    青龍笑了笑,道:“月瀾,你已經是一族的長老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
    “啊!那個,這個……”月瀾一聽更加不自在了。一張臉都變紅了。嗬嗬,有趣的小孩。
    “好了,不逗你了。先帶我去水晶閣吧。”青龍說道。
    月瀾連忙點頭,道:“是,請往這邊走。”並率先進入了海中。
    嘻,我看到了,連耳垂都是紅的了!
    海族水晶閣處於海族聖地海之涯的邊緣。海之涯並不深,縱橫隻有百來丈,相對廣袤的海底的千萬地貌來說,不值一提。但是這裏卻居住著著控製天下之域的神祗,青龍,所以海之涯也就成了海族聖地以及大陸上的傳說之地。
    水晶閣雖然稱為閣,在麵積上卻大大超過了一個閣所表示的範圍,畢竟百來個未成年的海族孩子都居住在這裏。水晶閣裏裏外外都生長著輝玉,這些輝玉形成了天然的結界將水晶閣包容在內,並且初步淨化著水質。而傳說中的深海之心則置於水晶閣中心的魔法陣中,以保證輝玉結界內的環境。
    因為有輝玉的結界,加之位置的特殊,水晶閣的防衛並不重,但是海族族人是圍繞水晶閣和海之涯建房居住的,所以要進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一路走下來,不少海族人都對著月瀾打招呼,並詢問我和青龍的身份。而月瀾因為沒有得到青龍的允許也隻能對支吾了事,弄得有些狼狽。不過好在他們都隻是隨口問問,並沒有一人真正的糾纏不放,一路還是很順利的。
    “海族,很隨和。”我看了眼青龍道。
    “海族並不分階級,執事的是十大長老和海皇。各個海族人都可以自由選擇自己以後的路,不過大多都留在族地。”青龍知曉我的意思,細細的回答道。
    “皇族繼承青龍一姓,主要擔任守護族人的責任。上任海皇因皇後猝死而鬱結於心,於三百年之前追隨皇後而去,現任海皇之位因此懸空,遺留天漾和天淩二位血脈。”
    “我的親人?”很奇怪的感覺,親人?一個對於我太過陌生的詞語。
    “嗯。”青龍應了聲,不接話題。
    “海族二十四成年,之前一直必須住在水晶閣。一旦成年必須離開水晶閣。閣內一般會有百十人,均為未成年的族人。且未成年的族人隻能以植物銀絲汁液為食,至於采取的事情一般都是自力更生……”青龍微微蹙眉,沒了聲音。
    “我知道了。我會照顧自己的。”明白他在想什麼,我接口道。又不是什麼大事,過過這平常的生活也不錯,若是真的煩了再叫青龍來也不遲。身份總是個麻煩的東西,給一個兩個明事理的人知道沒什麼,若是給一群人知道——不管明不明事理——都是一個麻煩事情。
    “請青龍大人放心,我會交代下去的。”月瀾在旁道。
    青龍看了我一眼,道:“嗯,天漾的身體還需調養,找個人照應著還是好的。”
    當我小孩麼?算了,青龍考慮的也是好的,就依著他吧。
    “青龍大人,到了。”月瀾止步道。前方看上去也沒有差太多,依舊是各色小魚穿梭。
    “嗯,你先去交代下去,我在這裏等著。”青龍頷首道。月瀾見狀於是朝另外一邊走去。
    “利用輝玉共鳴的特性結界內外可以互通訊息。等月瀾交代好了我隨您進去吧。”青龍看著我道。
    “也好,待會幫我把這棺木上的禁製之類給解了,記得這上麵的靈魂。我要休息先,先前還是耗力氣失了些許分寸,身體還是有些不熟悉……”說著眼睛便開始闔上了。這身體,怎麼突然疲倦了?
    “是,請您放心。我會將事情辦好的。”青龍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和遙遠。
    這麼困……是因為太久沒有進食了還是因為到了熟悉的地方,所以累積的疲倦便全都出來了呢?……算了不想了,睡覺先……總之有青龍在……
    “天漾,今天身體怎麼樣?”隨著話音落下,貝殼做成的簾子被掠起,一名容顏秀麗的孩子走了進來。
    “嗯,好多了。”起了身,我迎了上去。
    這是第十六日了,當初一睡便是十天,醒來後身體生生的痛。青龍看過後說這是身體在適應新環境而出現的正常現象。青龍解釋道:“海族之所以說脆弱是因為適應能力太差。棺木內的環境與水晶閣的環境雖然很像,但是還是存在差別。所以您的身體才會因為環境的改變而變得虛弱。不過請放心,隻是幾天的事情。待到適應了就好了。”聽了青龍的解釋我是打從心底無奈了。同樣是深海之心和輝玉淨化的水質,隻是因為一點點細微的差別就導致現在受如此的待遇,青龍,你設的限製未免太嚴格了吧!
    青龍並沒有一直呆在水晶閣,好像是白虎那邊出了些事情要他過去,我不許他告訴白虎我來到這裏,於是他隻能過去。他們自己知道我在這裏是一回事,告訴他們我在這裏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可不是閑著沒事的主!一旦告訴他們,一堆人大概就又要黏上來了,倒不是厭煩,隻是覺得沒有必要而已。而且無論做什麼事情大概自己又不用動手……那我何必下來這一趟呢?好在身體在現在已經好多了,起碼的行動都已經恢複了正常。至於飲食方麵,月瀾吩咐了來照料我的人便是這個孩子,她叫藍悠,比我大兩歲。水晶閣對於出入的人是有嚴格限製的。除了新生兒的母親可以在第一年在水晶閣哺育自己的孩子外,其餘的便隻有未成年的孩子,於是這群孩子中的年長者便自動擔任起照顧年幼孩子的工作,所以雖然藍悠隻有十六歲,在照顧人方麵卻極為細心。
    “那就好。今天遇到月漪了,他還說要過來,結果又被一群小鬼拖走了。”藍悠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瓶地給我,然後在椅子上坐下
    “是嗎?他還是那麼受歡迎啊!”我笑了笑,接過瓶子輕輕抿了一口。瓶子裏裝的是銀絲的汁液,這些日子都是有藍悠幫我準備好了送過來。
    天漾在這裏似乎還有挺多朋友的,比如那個月漪,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一個勁的說,太好了太好了,平安回來了。那一臉發自內心的喜悅讓我覺得這趟來得或許還是值得的。
    “是啊!也隻有他可以搞定那群難纏的小鬼。哦,對了,天漾,你還記得多少以前的事情啊?”藍悠一手把玩著垂在胸前的藍色長發,一邊問道。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我告訴他們我並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而藍悠之所以這個時候才問則是因為精神最近才好了些,之前身上的痛覺讓我一直都難以集中精神太久——這是他們所認為的,而實際上這種痛覺在我看來還是卜算太大的事情,不過他們既然這麼想,那我也沒有那個心給自己找麻煩,早點養好身體總是好的。
    “不是太記得了。醒來的時候渾渾噩噩,後來遇到青龍才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回到海底,至於其他的都是神殿裏的人說的。”我很含糊的說道。以前的事情就算記得又如何,現下那些記憶已不能表示任何東西了,畢竟那個‘天漾’已經不在了。
    “哦。這樣啊……”藍悠笑了笑,湛藍的眸子微微垂了下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那個……是不是,我以前,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麼?”假裝忐忑不安的問道。藍悠似乎有什麼想告訴我,是什麼?
    “不,當然沒有!”藍悠慌忙搖頭,笑道。
    “可是,藍悠的樣子……”我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便又小口小口的抿著瓶中的液體,不言語了。
    藍悠沉默了一會,然後才像下定決心般道:“天漾,你可否還記得天淩?”
    “咦?哦,記得青龍說過,天?是我的親人。”我記起了那個孩子。為何藍悠現在提起他來呢?
    “看來你真的忘了……天漾,雖然長老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去看看天淩。他的身體越來越差,我擔心……”藍悠低著頭說道,聲音裏滿是壓抑的傷痛。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略微驚訝的問道。是的,之前神殿裏的人也說過天?的身體是日漸虛弱,不過海族的孩子在水晶閣裏夭折的先例極為稀少,我也並未上心,可是看樣子情況與我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天淩自你離開後就沒有清醒過,你回來前他突然醒轉過來,然後一直嘔血。而這些天雖然不再嘔血,可是整個人開始出現消融的跡象,我擔心他熬不過幾天了。”藍悠單手扶額,口氣卻異常的平淡,但是我聽得出那平淡的口吻裏帶著的驚慌於無措。
    “消融!?”一聽,我不由皺了眉。消融,是海族對於死亡的一種稱呼。海族死亡之後身體並不會留下來,而是會如同水一般化開來,無色的,透明而純淨,就仿如一個海族人一生的見證。生於海,歸於海,如同那水一般純淨。
    “藍悠,開帶我去看他!”我站起身對藍悠說道。
    那個孩子,總想去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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