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好，他們就交給你了！”說完，歿流轉身就走，卻被虛沙拉住了。
    “你去哪兒？”
    “我還要回去接啟啊！”
    “哦，那這個呢？”虛沙晃了晃還掛在他手上的小孩子，暫時是不會醒過來了，剛剛可打得狠了。
    “他也是一起的。”歿流有些急於掙脫，無奈剛才的傷多少牽製了他，雖然看起來已經好了，但是消耗掉的要恢複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一起，是下一任的刑警長吧，可以這樣拿走嗎？”
    “啟要我帶走的！”
    “哦，那你自己來，要不要我等你？”
    歿流奇怪的看著虛沙，怎麼這個人這麼羅嗦啊！
    “有我在，城市商人那邊不成問題，他們說可以等的！”
    “哦，這樣啊，那你等一下，啟是老頭子了，和你們一起會好些吧。”
    “就是嘛，不然你非把他給拆了！”
    “去，說什麼！那我走了。”
    “別忘了啟真想要你做的事。”原本輕鬆的對話突然嚴肅起來，虛沙抓著歿流的手非但沒有放鬆，反而緊了些。歿流不知所以的望著虛沙，卻還是點了點頭。
    “半小時，超過了，我親自去接你。”虛沙放開了歿流，和發色一樣的眼睛泛起了不易察覺的薄霧。
    “我們原地休息吧！”虛沙把手上的孩子小心的放到身邊，大聲的對著石化狀態的藏林等人如此宣布。這下，他們總算是被這聲音震醒過來。
    “可是……”曇覺得他們還是去和城市商人彙合比較好。
    “有我在，放心！”說著虛沙輕輕一揮手，他們的身上就像灑了層金粉，若隱若現。對此，藏林他們也不奇怪了，今天晚上可是見識到什麼是異能者了，再奇怪的事情也不奇怪了。
    “城市商人那邊真的沒問題嗎？”睡蓮和曇有一樣的不安，城市商人是遊離於各個城市之外的一群人，可以說是不受任何約束的，怎麼可能你讓他等他就等？
    “那邊更沒問題了，我說了，我的生意都不做，其他人的生意，當然就沒得說了！”
    睡蓮和曇很尷尬的笑了笑，怎麼想也是威脅，隻是威脅的人表現得太過坦蕩，他們反而不好說什麼了。
    “你真厲害啊。”藏林總是跟不上形勢的樣子。
    “那是！”
    突然有種想法，這些刑警長是不是都這麼自戀？！
    “你要是早點來就好了。”藏林的話音不知不覺的竟帶上了哭腔，其餘的三個人都有點莫名其妙，怎麼又把她給惹哭了？
    “綠鬆就不會死了。”說著淚就滾了下來。睡蓮和曇都沉默了，虛沙不知道綠鬆是誰，但應該是和他們一起的吧，看樣子是在他來之前掛掉了，這時候，虛沙覺得，最好就是保持沉默。一時間，隻剩了藏林斷斷續續的抽泣聲。睡蓮還有曇，他們真的忘了，原來，一個人的死亡是可以這麼快就被忘掉的，突然害怕起來，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也會這樣，立刻就被忘掉了？他們都抬頭看著藏林，她還在哭著，這個人，會記得自己，並且為自己的死哭泣吧。
    “算了，我們還是先去城市商人那裏好了！”雖然提議原地休息的是他，可一會兒功夫，虛沙已經改變主意了。
    “好。”睡蓮和曇都回答得很幹脆，他們本就是這麼打算的。隻有藏林覺得很不解，不是要休息嗎？不過，她還是默默站起來跟了上去，她也懶得再去想那麼多了。
    “可以走了嗎？”
    “人還不夠，再等會兒！”虛沙走上去拍了拍走上前來的人的肩，順便把手裏的孩子塞過去，他這輩子也沒和小孩子這麼親密接觸過，一直就在他手上晃來蕩去的。
    “別苦著個臉，我會加倍付錢的！”甩甩手，虛沙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好好，我們再等等。”來人抱著孩子，忙不住的點頭哈腰陪笑臉，再讓他折騰，怕就不隻是傷員那麼簡單了。揮揮手，虛沙轉身往外走去。
    “你去那裏啊？”藏林見他好像要出去，想著要關心一下，他們，應該是同伴了吧。
    “接歿流啊，我不去，他肯定不會來的。”虛沙突然苦笑一下，這樣子的他看來很可靠的樣子，一點沒有之前的痞氣。
    “是擔心刑警長大人的傷嗎？”曇試探著小心問了一句。
    “傷？那個沒問題，你懷疑我的能力嗎？”他給歿流治傷的時候這些人不都在旁邊看著嗎？
    “不，不是的。”曇連忙解釋，“隻是，如果不是擔心傷勢，我想刑警長大人是沒問題的。”
    “啊，可是他找不到啟。”虛沙的目光深邃起來。他沒有再多說話，轉身離開。
    “啟在哪裏，你把他關在哪兒！”
    “我說了，他已經死了！”嘴角還流著血，卻仍然微笑著的看著勒著他領子的歿流。現在的歿流，在白夜看來，就像是困獸。
    “我再問一遍，你把他關在哪裏！？”
    “歿流，你要接受現實，啟已經死了，就在你走後不久。”白夜說得那麼平靜。歿流再回到這裏的時候白夜正等著，他知道歿流一定會回來的，他不可能放著啟不管。
    “你殺了他！”歿流的聲音說不出的陰冷，青藍色的光芒漸起，但是白夜臉上的笑容依舊，明明是很溫和的樣子，卻越加的顯得殘忍。白夜慢慢的掰開歿流的手。
    “我可是沒還手讓你出氣了。”整理了衣服，白夜的笑更溫和了。
    “收起來，你知道對我是沒用的。”他走過來，把歿流的手壓下去，青藍色的光也隨著他這一壓暗淡了。歿流狠狠的甩開他，在這個人麵前，他總是非常的憎恨自己，憎恨自己在白夜麵前的無力。每個刑警長在誕生那一刻就會被施加某種暗示。因為他們的力量，要有一個製約他們的人，那個人是他們一生中唯一無法對抗的人。刑警長不能對他們的製約者使用力量，而在力量之外，也無法殺害製約者。一般而言，製約者根本無須擔心，因為刑警長幾乎就是製約者可愛的玩偶，偶爾會有像虛沙和歿流這種異數，這個暗示才會起做用。製約者一般是由一個城市的市長擔任，隻是在這裏，不知道怎麼落到了市長秘書頭上了。
    白夜看了看被歿流毀得一塌糊塗的房間，他扶起一張椅子，在歿流的對麵坐下。
    “看來，啟什麼也沒跟你說嘛！”白夜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雙手放到了兩邊的扶手上，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很儒雅，很紳士。
    “他在二十年前就該死了，是我讓他活了下來，說起來你該感謝我。”
    歿流的臉漸漸變得扭曲，他不相信白夜說的任何一句話，啟一定是被他藏起來了！
    “他求我的，作為交換。你知道，我有那個技術。”白夜停了停，眼睛越過了歿流，好像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藏青是個很有天分的科學家。”突然被白夜提到的名字讓歿流的眼角抽動了一下。
    “對，今天，我就一並跟你解決了！”歿流說得咬牙切齒。
    “哦，你要怎麼解決呢？”白夜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帶走啟，再殺了你！”
    “你都不聽別人說話的嗎？”白夜搖搖頭，他看著歿流就像看著一個讓他頭痛的孩子。
    “啟死了，你帶不走了。至於藏青，二十年前你都沒能殺了我，二十年後你就可以了嗎？”
    歿流的氛圍突然就變了，讓白夜都吃了一驚，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歿流的確不能對他出手，但是，他要是拚了命，白夜也不敢肯定了。
    “你以為我真的不能殺你嗎？”這是白夜在歿流麵前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真的不能啊！”
    歿流的身體突然軟了下去，那幾乎充斥了整個房間的殺氣也在瞬間消失無形。趕在他倒下去之前，虛沙從後麵扶住了他。
    “你要感謝我救了你一命。”這句話卻是對白夜說的。
    “是嗎？”白夜溫和的笑笑，“謝謝。”
    “你的手下怎麼都在外麵？”
    “我讓他們不準進來。”
    “就這麼讓歿流胡鬧，你也真是。”
    “讓你不高興了？”
    “你從很久以前就讓我不高興了。”虛沙不滿的哼了一聲。
    “藏青的事，你沒有告訴他是純粹的意外嗎？”
    “你認為他會相信嗎？”
    “我都不相信。”
    “怎麼你一個其他城市的叛逃刑警長對我這裏的事這麼了解啊？啟的事你也知道的吧。”
    “啊，啟跟我說的。那麼，這個人我帶走了。”
    “這就走了，不喝杯茶？”
    “要抓住現在的你們可是很容易的，剛才為了要阻止歿流，你也受傷了吧。”
    虛沙冷哼了一聲，這個人真敏銳，要成功阻止那種狀態下的歿流，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
    “我這麼好脾氣的人都很討厭你！你看，要不要我幫歿流把你殺了算了，反正我是沒問題！”
    “對不起，那我就不留了。”白夜微眯了眼睛，“你也是二十年前吧，替我問候冥。”
    虛沙真想把這個人殺了，可是，還不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