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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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林賴在床上,不想去,今天,不想見到沙夜。
昨晚從一刻天堂回來的時候心情那麼好,還以為自己不在意了,原來一覺醒來,差別這麼大!怎麼辦呢?請假吧,可是,沙夜會不會找到家裏呢?總覺得自己不出現的話沙夜會擔心,而且,因為這種事情曠工,藏林有很大的罪惡感。還是去吧,又不會被吃了。
起床踢到了什麼,撿起來一看,自己的貨幣卡。昨晚被宰的情行又鮮活起來。
“藏林小姐,你要不要預約呢?”付錢的時候被紫葵這麼問了,想了想,也好,那就預約。
“就今天的時間怎麼樣?”
“今天?”
“每周星期三的,晚八點!”
“每周……”
“因為您是會員,每周一次完全在您的承受範圍類吧,有那麼大的折扣。而且,預約的話還可以不定期的參加我們的優惠活動哦!”
“有些什麼優惠呢?”
“不定期麻,但您絕對不會後悔的!”
“那好吧。”
“謝謝您的惠顧,收您一個月也就是四次的預付金!”
“啊……”藏林很想說我不幹了,可是看著紫葵,連梧都好像很高興,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藏林一陣的搖頭歎息,自己怎麼就這麼好騙呢?辛苦存下來的積蓄就這麼耗掉了。
趕在遲到前蹭到公司,小心的看了看,沙夜還是眾人的中心。這樣也好,他就不會注意到自己了。藏林悄悄來到自己的位置,迅速坐定,盡量把自己縮了起來。其實,藏林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時候就被發現了,沙夜沒理,他可不想把她給嚇跑了。現在的情況已經算好的了,看昨晚的那架勢,還以為她今天不來了。
藏林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她不想現在麵對沙夜,卻更不想被無視,怎麼說也該是她無視沙夜才對!一整天,藏林都在想辦法把自己藏起來,不要被沙夜注意到。可是後來發現,根本不需要她那麼辛苦,因為沙夜幾乎都沒正眼看過她,更不用說跟她說上一兩句話了。藏林心裏說不出的氣結,明明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為什麼還可以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不,不是當作沒發生,而是……藏林的心猛的沉,對沙夜來說,那或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沙夜,似乎很喜歡身體接觸,而且,認為那理所當然?“真該在第一次就告他精神侵害!”藏林的心情跌到了穀底。收拾了東西,今天,幹脆也去一刻天堂好了,現在的積蓄,多一次還是能夠負擔的,不過,沒有預約……這點猶豫不用一秒就被打破,前兩次也沒預約過,那個地方,感覺是隻要有錢就好商量。再說,前兩次藏林也沒見過其他的客人,該不是逮著一個算一個?!因為腦子裏想著一刻天堂的事,暫時忘記了對沙夜的不滿。藏林慢慢的向門口走去,低著頭,沒發現站在門邊上的沙夜。
藏林總算是捱出門了,沙夜倒是沒在意藏林直接忽視了他的行為,藏林似乎是那種陷入自己的世界就很難注意到周圍的危險人物。找個時候提醒她一下,可是想起以前自己也提醒過她卻沒什麼收效,沙夜很快就放棄了。得去跟大家會合了,今天,沙夜阻止了想要叫上藏林的人。藏林很不習慣這種場合,不給她喘口氣不行。再說了,看她那麼露骨的躲著自己,還是不要太逼她了。對沙夜的做法,雖然有不滿,卻沒人反對,不幹涉,是大家的共識。
“沙夜,你真的有把握嗎?”
“當然,變化你們也看見的不是嗎?”
“可是,她現在好像很躲你啊!”
“那是必然的。”沙夜輕晃著手中的酒杯,杯中的液體顯出了鮮血的顏色。不躲著才奇怪,倒是意外的簡單讓沙夜有點不適應,本以為會更困難些,被她尖叫著逃掉或是被她打個半死,甚至,麵對法官。藏林,是個溫柔的傻瓜哩,讓人忍不住想作弄她。像今天,如果自己去道歉,一定能得到原諒。可是,她著急生氣的樣子實在是很有趣,想多看點。沙夜又想起了藏林呆呆的臉,笑出聲來。臉雖然很呆的樣子,那雙眼睛卻精彩,她不懂得隱藏自己,這就是自然人嗎?嘴角的笑意漸漸凍結,不管什麼,越是純粹,越是厭惡。
藏林並沒有去一刻天堂,在路上行走的這期間,她已經做出了重大決定,事情不能這麼莫名其妙,明天,就去向沙夜問清楚,爺爺說過,有想法大聲說出來,我們最需要溝通。既然心情已經好了大半,那個錢還是省了吧。
沙夜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這裏,可以是個什麼樣子呢?如果是藏林,一定會是很漂亮的顏色。沙夜總是失眠,他常常整夜整夜的不睡覺,這種時候,他隻是靜靜的躺在床上,什麼也不想,因為什麼也無法改變,直到,見到藏林。她是他遇見的第一個自然人。原本以為藏林是和傳言一樣,高傲而冷漠,但結果,她實在是破壞自然人的形象。沙夜總是失眠,他躺在床上,想著藏林,偶爾,會想,自己,是不是錯了。
“沙夜,可以等一下嗎?”
沙夜驚訝的回頭,不是吧,這麼快?今天仍然采取無視策略,很明顯,藏林不再躲著他,隻是時常看著他欲言又止,真的是個傻瓜。隻不過沙夜怎麼也沒想到,藏林會主動來找他!原本還想多逗逗她,也不要太過,這兩天就跟她道個歉請求原諒。藏林是這麼主動的嗎?那個總是低著頭,害怕自己被注意的膽小鬼?看來,藏林也不是他想的那麼容易看透。想法雖然多多,隻在腦子裏轉轉卻不需要多少時間。
“當然可以,好不容易你主動找我,怎麼能錯過了!”給一個很陽光的笑臉,免得看起來會奇怪。
“對了,今天,不用出去嗎?”藏林靠近了些,小小聲的問。
還是那麼輕聲細語的,沙夜笑得更燦爛了。
“不用,你不需要擔心。”沒有沙夜的示意,最近,不會有人打攪藏林。
“哦……”藏林沒有辯解說她沒有擔心,她覺得就算那麼說沙夜也會知道她是說謊。但是接下來,藏林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要走走嗎?”沙夜輕聲的問,還是那個藏林,一點也沒變,突然間就很放心,他看不透的,藏林自己也未必清楚。
藏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她隻是站在那裏,低著頭。沙夜微微彎了腰,想要看見她的臉。
“這個表情很誘人哦。”比起藏林一臉猶豫的表情,沙夜的聲音應該更誘人。藏林就像是被驚嚇的兔子,猛的抬起頭,繼而埋得更低。
“走吧!”沙夜牽起她的手,微微使力,被驚嚇了的小動物很容易逃跑。
藏林在發抖,卻任由沙夜拉著,因為那麼自然,自然到她不知道該如何甩開,還有,那種冰涼冰涼的感覺,原來,自己是喜歡的。
“沙夜……”
“什麼?”沙夜沒有放開她的手,他們從未如此接近,情侶也不一定如此,誰也不認為自己會是誰的誰。
“你為什麼要那樣呢?”
沙夜突然停住,藏林差點撞上。抬起頭,這一次,藏林沒有躲開,沙夜定定的看著她,仿佛把她看穿。知道藏林說的是什麼,她的眼睛真的很清明。
“為什麼?”一使勁,把藏林拉進了懷裏,“因為冷啊。”
藏林完全不能反應,第一次被爸爸媽媽還有爺爺以外的人抱進了懷裏,她想掙紮,卻動彈不得。因為冷,這也算是理由嗎?艱難的抬起頭,沙夜的眼睛看起來有些空洞,的確,他的手很涼。
“你冷嗎?”藏林這麼想就這麼問,她現在無法去做過多的思考。感覺到沙夜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隻一下,如果他沒有抱著她,她一定不會知道。
沙夜看著藏林,她怎麼問出這樣的話?沙夜推開了藏林,他貪戀人的體溫,此刻,卻不敢要藏林的。
“什麼啊,你怎麼這麼好騙,不是跟你說過要小心!”很不客氣,因為生自己的氣。
藏林被推開,訥訥的站著,她不明白沙夜為什麼突然生氣,她隻是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是個傻瓜吧!
“沙夜,你總是那麼受歡迎,所以你可能覺得……可是我……”其實不需要去確認,確認了自己隻會更難過。
“受歡迎?我嗎?”沙夜伸手撫上藏林的臉頰,擦掉流出的淚,“所謂的受歡迎,隻會讓我覺得累。我該像你那樣,把自己藏起來才對。”
“不哭了,我告訴你個秘密哦!”沙夜捧住藏林的臉,讓她看著自己。沙夜在笑,在她麵前他幾乎都是笑著的。隻是,藏林看著他的眼睛,沙夜的眼,總覺得很悲傷,或許這就是藏林無法去相信的理由。
沙夜放開了藏林,把右手舉高,解開袖口。
“你看,這是什麼?”沙夜把右手晃了晃,藏林拚命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叫出來。在沙夜的右手腕上,有個明顯的黑色的月牙狀印記。
“我是黑月哦。”沙夜的聲音那麼平靜,好像他說的不是自己。藏林拚命捂著嘴,瞪大了眼睛不住的搖頭。她以前見到過的,右手腕那裏,因為很顯眼,以前,是和其他人一樣的,是淡紅色的旋渦狀的印記!
“你說,如果他們看見這個,還會圍著我嗎?”沙夜的嘴角扯出了一絲冷笑,“他們要真圍著我,我就該考慮逃命了吧。”
大顆大顆的淚不住的滾了下來,藏林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她說不出話,她無法告訴沙夜請他不要笑了,她無法告訴他她不是害怕。
“為什麼又哭了?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沙夜想幫藏林擦掉那些淚,卻怎麼也擦不完,“你會幫我保密吧,當然,你若是想告訴他們也可以。”沙夜湊在藏林耳邊輕聲說著,聽起來就像是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