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清水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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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吃過午膳,宋念賀在後院的小樹林裏散步消食。其實本就沒有吃進去什麼難消化的事物,喝了幾碗沒味兒的紫米粥,夾了幾筷清水白菜,就來走路。吃完東西還是得起來走走,現下正是減肥的關鍵時刻,不能半途而廢。你說他難道不想吃些古代的美食麼?宋念賀本人表示十分嘴饞,雖然他不是吃貨,但對於好東西的追求,是人本能的,所以他想瘦下來再好好享用美食。
“念少爺,清水白菜是個什麼吃法啊,都沒什麼味兒,看您吃的津津有味,紫軒從未見過這種奇怪的吃法。”
紫軒自小在宋府中長大,當然不知道這道菜的來曆和吃法。這是窮苦百姓家吃的,因著沒有香油還是別的調料,隻能用清水煮的白菜下飯。
“這是平常百姓家的吃法,你當然不知道了。現在我在減肥,要嚴格控製飲食作息,所以隻有吃這個了,你別看他沒有味道,但若是和雞湯煮在一起,那是絕妙的味道。”宋念賀回憶生前吃的雞湯白菜,忍不住心馳神往了一番。
“少爺還會做菜?”
“想什麼呢,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做菜了?我隻是吃的多了,自然就能品出個大概來,別聽風就是雨的。”敲了敲紫軒的腦袋。這時,一個小廝跑過來傳話,說是衣坊的馮伯來送單子了。宋念賀應聲說在書房見他,可一想今日他是不去書房的,便又讓那小廝將人帶到他院子裏,還吩咐紫軒備了茶水。
馮伯和張伯是衣坊的老人了,一直跟著宋老爺管理衣坊,是可謂忠心,宋老爺撒手人寰的時候也是虧了他們倆才穩定宋家這偌大的家業,之後張氏便成了家主,他們也明事理,怎麼對待宋老爺,就怎麼對待宋夫人,品行心性也是一等一的,故宋家一家都十分看重他們。
紫軒備好茶水,在院子門口將馮伯引入院子,道了句“馮伯好”。
“馮伯,請坐。”宋念賀站起身來,他算得上是長輩,一定得尊禮。
“念少爺好,老夫將近月餘的單子都帶過來了,您慢慢看。”
“嗯,多謝馮伯。這幾日我沒去衣坊,可有什麼事發生?”
“事情倒是還像往常那樣,隻是現下快要立夏,來製衣買衣的人也多了起來,坊子裏的縫子、繡娘人手有些缺,不過這種情況年年都有,所以也不是什麼大事。”
宋念賀仔細聽著,不時還喝了口茶,隻覺著宋氏製衣坊的生意算得上很好,管理經營倒也成氣候,也不缺自己操心。偏頭看著小石桌上薄薄的一打單子,開口問:
“最近的單子怎麼樣?還好做麼?”
“回少爺,最近的單子底的倒是比以往多,許多富豪老爺們都為了立夏之日而趕製新衣,所以單子就多了。官家人那邊的單子一直都少,如今等著您去看的隻有兩件,您瞧瞧。”說著,從單子堆裏抽出兩張紅色的書文遞給宋念賀,他也伸手去接。
打開其中一份,是要一件薄薄的裏衣,還是做給男子的。宮中人來他宋氏製衣坊做衣的也不下少數,隻是做裏衣的還是頭一遭。又打開另一份,是給男子用於禮服穿的,樣式沒有要求,隻說了要暗色,少花紋少夾層。這兩件都不難,幾天就能畫出樣卷,然後再拿去衣坊的衣匠製作。
“嗯,其餘的單子我看看,一些不想設計的我就差人晚間時送回去,留下的那些我過幾日再送來。”
“是,大少爺。”
“嗯,若是沒什麼事就趕緊回衣坊吧。”
“是,老夫那就先回去了。”紫軒將人送到門口,再折回來,此時宋念賀正仔細看著單子,沒空理她,於是她道了句:“少爺,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待會用膳來叫您。”
“去吧。”宋念賀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有個習慣,就是在設計作品的時候不喜有人在身旁,更不喜有人近身,所以通常都是一個人在書房呆著或者在衣坊的工作室,他還特意吩咐了侍者們別來打擾他。
紫軒走後,他又拿起手中那兩件單子仔細查看。因為是官家人送來的,寫字的紙張是宮中專用的黃漿紙,上麵還印著宮紋,沒有署名,所以隻告訴你這是宮中達官貴人要穿得就行,至於是給誰穿的,這倒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那間裏衣,看尺寸是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看看那三圍,宋念賀也驚呼這到底是有多瘦,然後看看長度、身高,比自己矮一點,可這也不是瘦的理由。要是能把自己的肥肉給那人一些,自己和他都會很健康了。他暗自想著。再看另一個單子,這個人的身形就健康多了,身高比自己高半個頭左右,三圍是實打實的模特身材,若是不看臉,這男人真稱得上風姿綽約了。宋念賀想見見這位,可這是宮裏送來的,保不準一輩子都見不到呢。
晚膳由於隻有兩個人用,所以貝得簡單了些,且都是些他現在不能吃的,三下五除二就用好膳。他臨走前張氏拉住他,說:“最近身子有沒有不舒服的?”宋念賀猜張氏可能發現他身子逐漸消瘦下去,所以才問這樣的話。
“阿母,我這好好的,身子硬朗得很,哪有什麼不舒服的。”
“那就好那就好。阿母生怕你又會想不通······”
“誒,莫要擔心,明兒個我還上書房畫圖紙呢,精神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
“念奴先回去了。”
“去吧。”說完宋念賀就離了院子,往自己住處去了。